思益梵天所問經-cbeta T15n058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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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錄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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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序品第一
◎四法品第二
--分別品第三(丹本菩薩正問品第三)
--(此下丹本為菩薩出過世間品第四)
◎解諸法品第四(此品名丹本無下二十四幅爾時下方為歎功德品第五)
◎解諸法品第四之餘(丹如來五力說品第六五幅世尊何謂大悲下為如來大悲品第七)
◎難問品第五(丹幻化品第八)
 (丹爾時上有菩薩光明品第九)
◎問談品第六(丹無此品名)
--丹有菩薩授記品第十二十五幅梵天上有薩婆若品第十一
◎談論品第七(丹菩薩無二品第十二)
--(爾時等行菩薩白佛言下,丹為名字義品第十三)
◎論寂品第八
-- (爾時下,丹為如來二事品第五)
◎仂行品第九(丹無此品)
◎志大乘品第十(丹大乘行品第十七)
◎行道品第十一(丹發菩提心品第十八)
◎稱歎品第十二(丹無此品名)
◎詠德品第十三(丹無此品名)
◎等行品第十四(丹無此品名)
◎授不退轉天子記品第十五(丹師子吼品第十九)
---(八幅爾時佛告下,丹為梵行牢強精進品第二十)。
---(前幅爾時大迦葉下丹本為海喻品第二十一)
◎諸天歎品第十七(丹如來神呪品第二十三)
◎建立法品第十六(丹天子授記品第二十二)
◎囑累品第十八(丹第二十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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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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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0057b05] 佛言:「三世等空精進,是名不起相精進。」
[0057b06] 「世尊!云何為三世等空精進?」
[0057b07] 佛言:「過去心已滅,未來心未至,現在心無住;
若法滅不復更起,若未至即無生相,若無住即住實相。
又實相亦無有生,若法無生則無去、來、今,若無去、來、今者則從本已來性常不生,是名三世等空精進,能令菩薩疾得受記。
[0057b12]
「梵天!菩薩成就如是法忍者,能了達一切法無所捨,是名檀波羅蜜;
了達一切法無漏,是名尸波羅蜜;
了達一切法無傷,是名羼提波羅蜜;
了達一切法無所起,是名毘梨耶波羅蜜;
了達一切法平等,是名禪波羅蜜;
了達一切法無所分別,是名般若波羅蜜。
若菩薩如是了達,則於諸法無增無減、無正無邪。是菩薩雖布施,不求果報;雖持戒,無所貪著;雖忍辱,知內外空;雖精進,知無起相;雖禪定,無所依止;雖行慧,無所取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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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0059b19] 又問:「汝等得何等故名為得忍?」
[0059b19] 答言:「以一切法不可得故,我等名為得忍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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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59c26] 爾時淨相天子白佛言:「世尊!我不求菩提、不願菩提、不貪菩提、不樂菩提、不念菩提、不分別菩提,云何如來見授記耶?」
[0059c29] 佛告天子:「如以草木莖節枝葉投於火中,而語之言:『汝等莫然!汝等莫然!』若以是語而不然者,無有是處。天子!菩薩亦如是,雖不喜樂貪著菩提,當知是人已為一切諸佛所記。所以者何?若菩薩不喜、不樂、不貪、不著、不得菩提,則於諸佛必得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。」
[0060a06] 爾時會中有五百菩薩白佛言:「世尊!我等今不求菩提、不願菩提、不喜樂菩提、不貪著菩提、不思念菩提、不分別菩提。」作是語已,以佛神力即見上方八萬四千諸佛,授其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。
[0060a12] 爾時五百菩薩白佛言:「未曾有也。世尊!如來所說甚善快哉!所謂菩薩不求、不願、不貪、不喜、不得菩提而諸佛授記。世尊!我等今見上方八萬四千諸佛,諸佛皆與我等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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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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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15n0586_001 思益梵天所問經 第1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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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 586 [Nos. 585, 587]
思益梵天所問經卷第一
姚秦龜茲國三藏鳩摩羅什譯
序品第一
[0033a27] 如是我聞:
[0033a27] 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林,與大比丘僧六萬四千人俱。菩薩摩訶薩七萬二千人,皆眾所知識,得陀羅尼無礙辯才及諸三昧,於諸神通無所罣礙,善能曉了諸法實性,悉皆逮得無生法忍。
[0033b03] 其名曰:文殊師利法王子、寶手法王子、寶積法王子、寶印手法王子、寶德法王子、虛空藏法王子、發心轉法輪法王子、網明法王子、障諸煩惱法王子、能捨一切法法王子、德藏法王子、花嚴法王子、師子法王子、月光法王子、尊意法王子、善莊嚴法王子,及跋陀婆羅等十六賢士:跋陀婆羅菩薩、寶積菩薩、星德菩薩、帝天菩薩、水天菩薩、善力菩薩、大意菩薩、殊勝意菩薩、增意菩薩、善發意菩薩、不虛見菩薩、不休息菩薩、不少意菩薩、導師菩薩、日藏菩薩、持地菩薩,如是等菩薩摩訶薩七萬二千人。
[0033b14] 及四天王釋提桓因等,忉利諸天、夜摩天、兜率陀天、化樂天、他化自在天,及梵王等諸梵天;并餘無量諸天龍、鬼神、夜叉、犍闥婆、阿修羅、迦樓羅、緊那羅、摩睺羅伽,人與非人普皆來集。
[0033b18] 爾時世尊,大眾恭敬圍遶而為說法。於時網明菩薩即從坐起,偏袒右肩、右膝著地,頭面禮佛足,合掌向佛,動此三千大千世界引導起發一切大眾,而白佛言:「世尊!我欲從佛少有所問,若佛聽者乃敢諮請。」
[0033b23] 佛告網明:「恣汝所問,當為解說悅可爾心。」
[0033b24] 於是網明既蒙聽許,心大歡喜,即白佛言:「世尊!如來身相超百千萬日月光明;我自惟念:『若有眾生能見佛身,甚為希有!』我復惟念:『若有眾生能見佛身,皆是如來威神之力!』」
[0033b28] 佛告網明:「如是,如是!如汝所言,若佛不加威神,眾生無有能見佛身,亦無能問。網明當知!如來有光,名寂莊嚴,若有眾生遇斯光者,能見佛身不壞眼根;又如來光名無畏辯,若有眾生遇斯光者,能問如來其辯無盡;又如來光名集諸善根,若有眾生遇斯光者,能問如來轉輪聖王行業因緣;又如來光名淨莊嚴,若有眾生遇斯光者,能問如來天帝釋行業因緣;又如來光名得自在,若有眾生遇斯光者,能問如來梵天王行業因緣;又如來光名離煩惱,若有眾生遇斯光者,能問如來聲聞乘所行之道;又如來光名善遠離,若有眾生遇斯光者,能問如來辟支佛所行之道;又如來光名益一切智,若有眾生遇斯光者,能問如來大乘佛事;又如來光名為往益,佛來去時足下光明,眾生遇者命終生天;又如來光名一切莊嚴,若佛入城放斯光明,眾生遇者得歡喜樂,一切嚴飾之具莊嚴其城,城中寶藏從地踊出;又如來光名曰震動,佛以此光能動無量無邊世界;又如來光名曰生樂,佛以此光能滅地獄眾生苦惱;又如來光名曰上慈,佛以此光能令畜生不相惱害;又如來光名曰涼樂,佛以此光能滅餓鬼饑渴熱惱;又如來光名曰明淨,佛以此光使盲者得視;又如來光名曰聰聽,佛以此光能令眾生聾者得聽;又如來光名曰慚愧,佛以此光能令眾生狂者得正;又如來光名曰止息,佛以此光能令眾生捨十不善道,安住十善道;又如來光名曰離惡,佛以此光能令邪見眾生皆得正見;又如來光名曰能捨,佛以此光能破眾生慳貪之心,令行布施;又如來光名無惱熱,佛以此光能令毀禁眾生皆得持戒;又如來光名曰安利,佛以此光能令瞋恨眾生皆行忍辱;又如來光名曰勤修,佛以此光能令懈怠眾生皆行精進;又如來光名曰一心,佛以此光能令妄念眾生皆得禪定;又如來光名曰能解,佛以此光能令愚癡眾生皆得智慧;又如來光名曰清淨,佛以此光能令不信眾生皆得淨信;又如來光名曰能持,佛以此光能令少聞眾生皆得多聞;又如來光名曰威儀,佛以此光能令無慚眾生皆得慚愧;又如來光名曰安隱,佛以此光能令多欲眾生斷除婬欲;又如來光名曰歡喜,佛以此光能令多怒眾生斷除瞋恚;又如來光名曰照明,佛以此光能令多癡眾生斷除愚癡;又如來光名曰遍行,佛以此光能令等分眾生斷除等分;又如來光名示一切色,佛以此光能令眾生皆見佛身無量種色。網明當知!如來若以一劫、若減一劫,說此光明力用名號不可窮盡。」
[0034a20] 爾時網明菩薩白佛言:「未曾有也。世尊!如來身者即是無量無邊光明之藏,說法方便亦不可思議。世尊!我自昔來未曾聞此光明名號;如我解佛所說義,若有菩薩聞斯光明名號,信心清淨,皆得如是光明之身。世尊!惟願今日放請菩薩光,令他方菩薩善能問難者見斯光已,發心來此娑婆世界。」
[0034a28] 爾時世尊受網明菩薩請已,即放光明照此三千大千世界,普及十方無量佛土。於是諸方無量百千萬億菩薩見斯光已,皆來至此娑婆世界。
[0034b02] 爾時東方過七十二恒河沙佛土,有國名清潔,佛號日月光如來、應供、正遍知,今現在其佛土。有菩薩梵天,名曰思益,住不退轉。見此光已,到日月光佛所,頭面作禮,白佛言:「世尊!我欲詣娑婆世界釋迦牟尼佛所,奉見供養,親近諮受;彼佛亦復欲見我等。」其佛告言:「便往,梵天!今正是時!彼娑婆國有若干千億諸菩薩集,汝應以此十法遊於彼土。何等為十?於毀於譽,心無增減;聞善聞惡,心無分別;於諸愚智,等以悲心;於上、中、下眾生之類,意常平等;於輕毀供養,心無有二;於他闕失,不見其過;見種種乘,皆是一乘;聞三惡道,亦勿驚畏;於諸菩薩,生如來想;佛出五濁,生希有想。梵天!汝當以此十法遊彼世界。」
[0034b16] 思益梵天白佛言:「世尊!我不敢於如來前作師子吼,我所能行佛自知之。今當以此十法遊彼世界,一心修行。」
[0034b18] 爾時日月光佛國有諸菩薩白其佛言:「世尊!我得大利,不生如是惡眾生中。」其佛告言:「善男子,勿作是語!所以者何?若菩薩於此國中百千億劫淨修梵行,不如彼土從旦至食無瞋礙心,其福為勝。」
[0034b23] 即時有萬二千菩薩與思益梵天俱共發來,而作是言:「我等亦欲以此十法遊彼世界,見釋迦牟尼佛。」於是思益梵天與萬二千菩薩俱於彼佛土忽然不現,譬如壯士屈伸臂頃,到娑婆世界釋迦牟尼佛所,却住一面。
[0034b28] 爾時佛告網明菩薩:「汝見是思益梵天不?」
[0034b29] 「唯然!已見。」
[0034b29] 「網明當知!思益梵天於諸正問菩薩中為最第一,於諸善分別諸法菩薩中為最第一,於諸說隨宜經意菩薩中為最第一,於諸慈心菩薩中為最第一,於諸悲心菩薩中為最第一,於諸喜心菩薩中為最第一,於諸捨心菩薩中為最第一,於諸軟語菩薩中為最第一,於諸不瞋礙菩薩中為最第一,於諸先意問訊菩薩中為最第一,於諸決疑菩薩中為最第一。」
[0034c09] 爾時思益梵天與萬二千菩薩俱,頭面禮佛足,右遶三匝,合掌向佛,以偈讚曰:
「世尊大名稱,  普聞於十方,
 所在諸如來,  無不稱歎者。
 有諸餘淨國,  無三惡道名,
 捨如是妙土,  慈悲故生此。
 佛智無減少,  與諸如來等,
 以大慈本願,  處斯穢惡土。
 若人於淨國,  持戒滿一劫,
 此土須臾間,  行慈為最勝。
 若人於此土,  起身口意罪,
 應墮三惡道,  現世受得除。
 生此土菩薩,  不應懷憂怖,
 設有惡道罪,  頭痛即得除。
 此土諸菩薩,  若能守護法,
 世世所生處,  不失於正念。
 若人欲斷縛,  滅煩惱業罪,
 於此土護法,  增益一切智。
 淨土多億劫,  受持法解說,
 於此娑婆界,  從旦至食勝。
 我見喜樂國,  及見安樂土,
 此中無苦惱,  亦無苦惱名。
 於彼作功德,  未足以為奇,
 於此煩惱處,  能忍不可事,
 亦教他此法,  其福為最勝。
 我禮無上尊,  大悲救苦者,
 能為惡眾生,  說法為甚難。
 佛集無量眾,  十方世界中,
 名聞諸菩薩,  聽法無厭足。
 佛集十方界,  名聞諸菩薩,
 聽法無厭足,  如海吞眾流。
 為如是等人,  廣說於佛道,
 釋梵四天王,  諸天龍神等,
 皆集欲求法,  隨所信樂說。
 比丘比丘尼,  及清信士女,
 是四眾普集,  願時為演說。
 有樂佛乘者,  及緣覺聲聞,
 佛知其深心,  悉皆為斷疑。
 不斷佛種者,  能出生三寶,
 為是諸菩薩,  我今請法王。
 名稱普流布,  十方菩薩聞,
 皆悉共來集,  為說無上道。
 此無上大法,  二乘所不及,
 我等信力故,  得入如是法,
 不可思議慧,  非我等所及。
 佛雖無疲倦,  而我有所請,
 悔過於世尊,  願說菩提道。」
四法品第二
[0035b01] 爾時思益梵天說此偈已,白佛言:「世尊!何謂菩薩其心堅固而無疲倦?何謂菩薩所言決定而不中悔?何謂菩薩增長善根?何謂菩薩無所恐畏威儀不動?何謂菩薩成就白法?何謂菩薩善知從一地至一地?何謂菩薩於眾生中善知方便?何謂菩薩善化眾生?何謂菩薩世世不失菩提之心?何謂菩薩能一其心而無雜行?何謂菩薩善求法寶?何謂菩薩善出毀禁之罪?何謂菩薩善障煩惱?何謂菩薩善入諸大眾?何謂菩薩善開法施?何謂菩薩得先因力不失善根?何謂菩薩不由他教而能自行六波羅蜜?何謂菩薩能轉捨禪定還生欲界?何謂菩薩於諸佛法得不退轉?何謂菩薩不斷佛種?」
[0035b15] 爾時世尊讚思益梵天:「善哉,善哉!能問如來如此之事。汝今諦聽,善思念之!」
[0035b16] 「唯然,世尊!願樂欲聞。」
[0035b17] 佛告思益梵天:「菩薩有四法,堅固其心而不疲倦。何等四?一者,於諸眾生起大悲心;二者,精進不懈;三者,信解生死如夢;四者,正思量佛之智慧。菩薩有此四法,堅固其心而不疲倦。
[0035b21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所言決定而不中悔。何等四?一者,決定說諸法無我;二者,決定說諸生處無可樂者;三者,決定常讚大乘;四者,決定說罪福業不失。是為四。
[0035b25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增長善根。何等為四?一者,持戒;二者,多聞;三者,布施;四者,出家。是為四。
[0035b27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無所恐畏、威儀不轉。何等四?一者,失利;二者,惡名;三者,毀辱;四者,苦惱。是為四。
[0035c01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成就白法。何等四?一者,教人令信罪福;二者,布施不求果報;三者,守護正法;四者,以智慧教諸菩薩。是為四。
[0035c04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善知從一地至一地。何等四?一者,久殖善根;二者,離諸過咎;三者,善知方便迴向;四者,勤行精進。是為四。
[0035c07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善知方便。何等四?一者,順眾生意;二者,於他功德起隨喜心;三者,悔過除罪;四者,勸請諸佛。是為四。
[0035c10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善化眾生。何等四?一者,常求利安眾生;二者,自捨己樂;三者,心和忍辱;四者,除捨憍慢。是為四。
[0035c12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世世不失菩提之心。何等四?一者,常憶念佛;二者,所作功德常為菩提;三者,親近善知識;四者,稱揚大乘。是為四。
[0035c15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能一其心而無雜行。何等四?一者,離聲聞心;二者,離辟支佛心;三者,求法無厭;四者,如所聞法廣為人說。是為四。
[0035c18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善求法寶。何等四?一者,於法中生寶想,以難得故;二者,於法中生藥想,療眾病故;三者,於法中生財利想,以不失故;四者,於法中生滅一切苦想,至涅槃故。是為四。
[0035c23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善出毀禁之罪。何等四?一者,得無生法忍,以諸法無來故;二者,得無滅忍,以諸法無去故;三者,得因緣忍,知諸法因緣生故;四者,得無住忍,無異心相續故。是為四。
[0035c27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善障煩惱。何等四?一者,正憶念;二者,障諸根;三者,得善法力;四者,獨處遠離。是為四。
[0035c29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善入諸大眾。何等四?一者,求法,不求勝;二者,恭敬,心無憍慢;三者,惟求法利,不自顯現;四者,教人善法,不求名利。是為四。
[0036a03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善開法施。何等四?一者,守護於法;二者,自益智慧亦益他人;三者,行善人法;四者,示人垢淨。是為四。
[0036a06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得先因力不失善根,何等四?一者,見他人闕不以為過;二者,於瞋怒人常修慈心;三者,常說諸法因緣;四者,常念菩提。是為四。
[0036a10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不由他教而能自行六波羅蜜。何等四?一者,以施導人;二者,不說他人毀禁之罪;三者,善知攝法,教化眾生;四者,解達深法。是為四。
[0036a13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能轉捨禪定,還生欲界。何等四?一者,其心柔軟;二者,得諸根力;三者,不捨一切眾生;四者,善修智慧方便之力。是為四。
[0036a16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於諸佛法得不退轉。何等四?一者,受無量生死;二者,供養無量諸佛;三者,修行無量慈心;四者,信解無量佛慧。是為四。
[0036a19] 「梵天!菩薩有四法,不斷佛種。何等四?一者,不退本願;二者,言必施行;三者,大欲精進;四者,深心行於佛道。是為菩薩有四法不斷佛種。」
[0036a22] 說是諸四法時,二萬二千天及人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;五千人得無生法忍。十方諸來菩薩供養於佛,所散天花周遍三千大千世界,積至于膝。
分別品第三(丹本菩薩正問品第三)
[0036a28] 爾時網明菩薩問思益梵天言:「佛說:『汝於正問菩薩中為最第一。』何謂菩薩所問為正問耶?」
[0036b01] 梵天言:「網明!若菩薩以彼、我問,名為邪問;分別法問,名為邪問。若無彼、我問,名為正問;不分別法問,名為正問。
[0036b03] 「又,網明!以生故問,名為邪問;以滅故問,名為邪問;以住故問,名為邪問。若不以生故問、不以滅故問、不以住故問,名為正問。
[0036b06] 「又,網明!若菩薩為垢故問,名為邪問;為淨故問,名為邪問;為生死故問,名為邪問;為出生死故問,名為邪問;為涅槃故問,名為邪問。若不為垢、淨故問,不為生死、出生死故問,不為涅槃故問,名為正問。所以者何?法位中無垢、無淨、無生無死、無涅槃。
[0036b12] 「又,網明!若菩薩為見故問、為斷故問、為證故問、為修故問、為得故問、為果故問,名為邪問。若無見、無斷、無證、無修、無得、無果故問,名為正問。
[0036b15] 「又,網明!是善、是不善,名為邪問;是世間法、是出世間法,是罪法、是無罪法,是有漏法、是無漏法,是有為法、是無為法,如是等二法,隨所依而問者,名為邪問。若不見二、不見不二問,名為正問。
[0036b19] 「又,網明!若菩薩分別佛問,名為邪問;分別法、分別僧、分別眾生、分別佛國、分別諸乘問,名為邪問。若於法不作一、異問者,名為正問。
[0036b22] 「又,網明!一切法正,一切法邪。」
[0036b23] 網明言:「梵天!何謂一切法正,一切法邪?」
[0036b24] 梵天言:「於諸法性無心故,一切法名為正;若於無心法中,以心分別觀者,一切法名為邪。一切法離相名為正;若不信解達是離相,是即分別諸法。若分別諸法,則入增上慢,隨所分別,皆名為邪。」
[0036b28] 網明言:「何謂為諸法正性?」
[0036b29] 梵天言:「諸法離自性、離欲際,是名正性。」
[0036c01] 網明言:「少有能解如是正性。」
[0036c01] 梵天言:「是正性不一不多。網明!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能如是知諸法正性,若已知、若今知、若當知,是人無有法已得、無有法今得、無有法當得。所以者何?佛說無得、無分別,名為所作已辦相;若人聞是諸法正性,勤行精進,是名如說修行,不從一地至一地。若不從一地至一地,是人不在生死、不在涅槃。所以者何?諸佛不得生死、不得涅槃。」
[0036c09] 網明言:「佛不為度生死故說法耶?」
[0036c10] 梵天言:「佛所示法有度生死耶?」
[0036c11] 網明言:「無也。」
[0036c11] 梵天言:「以是因緣當知,佛不令眾生出生死、入涅槃,但為度妄想分別生死、涅槃二相者耳!此中實無度生死至涅槃者。所以者何?諸法平等,無有往來、無出生死、無入涅槃。」
[0036c15] 爾時世尊讚思益梵天言:「善哉,善哉!說諸法正性,應如汝所說。」說是法時,二千比丘不受諸法,漏盡心得解脫。
[0036c18] 佛告梵天:「我不得生死、不得涅槃。如來雖說生死,實無有人往來生死;雖說涅槃,實無有人得滅度者。若有入此法門者,是人非生死相、非滅度相。」
[0036c21] 爾時會中五百比丘從坐而起,作是言:「我等空修梵行,今實見有滅度者,而言無有滅度。我等何用修道,求智慧為?」
[0036c25] 爾時網明菩薩白佛言:「世尊!若有於法生見,則於其人,佛不出世。世尊!若有決定見涅槃者,是人不度生死。所以者何?涅槃名為除滅諸相,遠離一切動念戲論。世尊!是諸比丘於佛正法出家,而今墮於外道邪見,見涅槃決定相,譬如從麻出油、從酪出酥。世尊!若人於諸法滅相中求涅槃者,我說是輩皆為增上慢人。世尊!正行道者,於法不作生、不作滅、無得無果。」
[0037a04] 網明謂梵天言:「是五百比丘從坐起者,汝當為作方便,引導其心入此法門,令得信解離諸邪見!」
[0037a06] 梵天言:「善男子!縱使令去至恒河沙劫,不能得出如此法門。譬如癡人畏於虛空,捨空而走,在所至處不離虛空;此諸比丘亦復如是,雖復遠去,不出空相、不出無相相、不出無作相。又如一人求索虛空,東西馳走言:『我欲得空,我欲得空。』是人但說虛空名字而不得空,於空中行而不見空。此諸比丘亦復如是,欲求涅槃,行涅槃中而不得涅槃。所以者何?涅槃者但有名字。猶如虛空但有名字,不可得取;涅槃亦復如是,但有名字而不可得。」
[0037a16] 爾時五百比丘聞說是法,不受諸法;漏盡,心得解脫,得阿羅漢道,作是言:「世尊!若人於諸法畢竟滅相中求涅槃者,則於其人佛不出世。世尊!我等今者非凡夫,非學、非無學,不在生死、不在涅槃。所以者何?佛出世故,名為遠離一切動念戲論。」
[0037a23] 爾時長老舍利弗謂諸比丘:「汝今得正智,為己利耶?」
[0037a24] 五百比丘言:「長老舍利弗!我等今者得諸煩惱,不可作而作。」
[0037a25] 舍利弗言:「何故說此?」
[0037a26] 諸比丘言:「知諸煩惱實相,故言得諸煩惱;涅槃是無作性,我等已證,故說不可作而作。」
[0037a28] 舍利弗言:「善哉,善哉!汝等今者住於福田,能消供養。」
[0037a29] 諸比丘言:「大師!世尊尚不能消諸供養,何況我等!」
[0037b01] 舍利弗言:「何故說此?」
[0037b02] 諸比丘言:「世尊知見法性,性常淨故。」
[0037b02] 於是思益梵天白佛言:「世尊!誰應受供養?」
[0037b03] 佛告梵天:「不為世法之所牽者。」
[0037b04] 「世尊!誰能消供養?」
[0037b05] 佛言:「於法無所取者。」
[0037b05] 「世尊!誰為世間福田?」
[0037b06] 佛言:「不壞菩提性者。」
[0037b06] 「世尊!誰為眾生善知識?」
[0037b07] 佛言:「於一切眾生不捨慈心者。」
[0037b07] 「世尊!誰知報佛恩?」
[0037b08] 佛言:「不斷佛種者。」
[0037b08] 「世尊!誰能供養佛?」
[0037b09] 佛言:「能通達無生際者。」
[0037b09] 「世尊!誰能親近佛?」
[0037b10] 佛言:「乃至失命因緣不毀禁者。」
[0037b10] 「世尊!誰能恭敬於佛?」
[0037b11] 佛言:「善覆六根者。」
[0037b11] 「世尊!誰名財富?」
[0037b12] 佛言:「成就七財者。」
[0037b12] 「世尊!誰名知足?」
[0037b13] 佛言:「得出世間智慧者。」
[0037b13] 「世尊!誰為遠離?」
[0037b14] 佛言:「於三界中無所願者。」
[0037b14] 「世尊!誰為具足?」
[0037b15] 佛言:「能斷一切諸結使者。」
[0037b15] 「世尊!誰為樂人?」
[0037b16] 佛言:「無貪著者。」
[0037b16] 「世尊!誰無貪著?」
[0037b16] 佛言:「知見五陰者。」
[0037b17] 「世尊!誰度欲河?」
[0037b17] 佛言:「能捨六入者。」
[0037b18] 「世尊!誰住彼岸?」
[0037b18] 佛言:「能知諸道平等者。」
[0037b18] 「世尊!何謂菩薩能為施主?」
[0037b19] 佛言:「菩薩能教眾生一切智心。」
[0037b20] 「世尊!何謂菩薩能奉禁戒?」
[0037b20] 佛言:「常能不捨菩提之心。」
[0037b21] 「世尊!何謂菩薩能行忍辱?」
[0037b22] 佛言:「見心相念念滅。」
[0037b22] 「世尊!何謂菩薩能行精進?」
[0037b23] 佛言:「求心不可得。」
[0037b23] 「世尊!何謂菩薩能行禪定?」
[0037b24] 佛言:「能除身心麁相。」
[0037b24] 「世尊!何謂菩薩能行智慧?」
[0037b25] 佛言:「於一切法無有戲論。」
[0037b26] 「世尊!何謂菩薩能行慈心?」
[0037b26] 佛言:「不生眾生想。」
[0037b27] 「世尊!何謂菩薩能行悲心?」
[0037b27] 佛言:「不生法想。」
[0037b28] 「世尊!何謂菩薩能行喜心?」
[0037b28] 佛言:「不生我想。」
[0037b29] 「世尊!何謂菩薩能行捨心?」
[0037b29] 佛言:「不生彼我想。」
[0037c01] 「世尊!何謂菩薩安住於信?」
[0037c01] 佛言:「信解無濁法。」
[0037c02] 「世尊!何謂菩薩安住於空?」
[0037c02] 佛言:「不著一切語言。」
[0037c03] 「世尊!何謂菩薩名為有慚?」
[0037c03] 佛言:「知見內法。」
[0037c04] 「世尊!何謂菩薩名為有愧?」
[0037c04] 佛言:「捨於外法。」
[0037c05] 「世尊!何謂名為菩薩遍行?」
[0037c05] 佛言:「能淨身口意業。」
[0037c06] 爾時世尊而說偈言:
「若身淨無惡,  口淨常實語,
 心淨常行慈,  是菩薩遍行。
 行慈無貪著,  觀不淨無恚,
 行捨而不癡,  是菩薩遍行。
 若聚若空野,  及與處大眾,
 威儀終不缺,  是菩薩遍行。
 知法名為佛,  知離名為法,
 知無名為僧,  是菩薩遍行。
 知多欲所行,  知恚癡所行,
 善知轉此行,  是菩薩遍行。
 不依止欲界,  不住色無色,
 行如是禪定,  是菩薩遍行。
 信解諸法空,  及無相無作,
 而不盡諸漏,  是菩薩遍行。
 善知聲聞乘,  及辟支佛乘,
 通達於佛乘,  是菩薩遍行。
 明解於諸法,  不疑道非道,
 憎愛心無異,  是菩薩遍行。
 於過去未來,  及與現在世,
 一切無分別,  是菩薩遍行。」
[0037c27] (此下丹本為菩薩出過世間品第四)
[0037c28] ◎爾時思益梵天白佛言:「世尊!何謂菩薩過世間法?通達世間法?通達世間法已,度眾生?於世間法行於世間,而不壞世間?」
[0038a01] 爾時世尊以偈答言:
「說五陰是世,  世間所依止,
 依止於五陰,  不脫世間法。
 菩薩有智慧,  知世間實相,
 所謂五陰如,  世間法不染。
 利衰及毀譽,  稱譏與苦樂,
 如此之八法,  常牽於世間。
 大智慧菩薩,  散滅世間法,
 見世壞敗相,  處之而不動。
 得利心不高,  失利心不下,
 其心堅不動,  譬如須彌山。
 利衰及毀譽,  稱譏與苦樂,
 於此世八法,  其心常平等。
 知世間虛妄,  皆從顛倒起,
 如是之人等,  不行世間道。
 世間所有道,  菩薩皆識知,
 故能於世間,  度眾生苦惱。
 雖行於世間,  如蓮華不染,
 亦不壞世間,  通達法性故。
 世間行世間,  不知是世間,
 菩薩行世間,  明了世間相。
 世間虛空相,  虛空亦無相,
 菩薩知如是,  不染於世間。
 如所知世間,  隨知而演說,
 知世間性故,  亦不壞世間。
 五陰無自性,  是即世間性,
 若人不知是,  常住於世間。
 若見知五陰,  無生亦無滅,
 是人現行世,  而不依世間。
 凡夫不知法,  於世起諍訟,
 是實是不實,  住是二相中。
 我常不與世,  起於諍訟事,
 世間之實相,  悉已了知故。
 諸佛所說法,  皆悉無諍訟,
 知世平等故,  非實非虛妄。
 若佛法決定,  有實有虛妄,
 是即為貪著,  與外道無異。
 而今實義中,  無實無虛妄,
 是故我常說,  出世法無二。
 若人知世間,  如是之實性,
 於實於虛妄,  不取此惡見。
 如是知世間,  清淨如虛空,
 是大名稱人,  照世間如日。
 若人見世間,  如我之所見,
 如斯之人等,  能見十方佛。
 諸法從緣生,  自無有定性,
 若知此因緣,  則達法實相。
 若知法實相,  是則知空相,
 若能知空相,  則為見導師。
 若有人得聞,  如是世間相,
 雖行於世間,  而不住世間。
 依止諸見人,  不能及此事,
 云何行世間,  而不依世間。
 若佛滅度後,  有樂是法者,
 佛則於其人,  常現於法身。
 若人解達此,  則守護我法,
 亦為供養我,  亦是世導師。
 若人須臾聞,  世間性如此,
 是人終不為,  惡魔所得便。
 若能達此義,  則為大智慧,
 法財之施主,  亦是具禁戒。
 若知世如此,  忍辱力勇健,
 具足諸禪定,  通達於智慧。
 所在聞是法,  其方則有佛,
 如是諸菩薩,  不久坐道場。
 若有深愛樂,  如是世間法,
 則能降眾魔,  疾得無上道。」
解諸法品第四(此品名丹本無下二十四幅爾時下方為歎功德品第五)
[0038c12] 佛復告思益梵天:「如來出過世間,亦說世間苦、世間集、世間滅、世間滅道。梵天!五陰名為世間苦,貪著五陰名為世間集,五陰盡名為世間滅,以無二法求五陰名為世間滅道。又,梵天!所言五陰但有言說,於中取相分別生見,而說是名世間苦;不捨是見是名世間集;是見自相是名世間滅;隨以何道不取是見是名世間滅道。梵天!以是因緣故,我為外道仙人說言:『仙人!於汝身中即說世間苦、世間集、世間滅、世間滅道。』」
[0038c21] 爾時思益梵天白佛言:「世尊!所說四聖諦,何等是真聖諦?」
[0038c22] 「梵天!苦不名為聖諦,苦集不名為聖諦,苦滅不名為聖諦,苦滅道不名為聖諦。所以者何?若苦是聖諦者,一切牛、驢畜生等,皆應有苦聖諦。若集是聖諦者,一切在所生處眾生,皆應有集聖諦。所以者何?以集故生諸趣中。若苦滅是聖諦者,觀滅者、說斷滅者,皆應有滅聖諦。若道是聖諦者,緣一切有為道者皆應有道聖諦。梵天!以是因緣故,當知聖諦非苦、非集、非滅、非道。聖諦者,知苦無生是名苦聖諦;知集無和合是名集聖諦;於畢竟滅法中,知無生無滅是名滅聖諦;於一切法平等,以不二法得道是名道聖諦。
[0039a06] 「梵天!真聖諦者無有虛妄。虛妄者,所謂:著我、著眾生、著人、著壽命者、著養育者、著有著無、著生著滅、著生死、著涅槃。梵天!若行者言:『我知見苦。』是虛妄,『我斷集。』是虛妄,『我證滅。』是虛妄,『我修道。』是虛妄。所以者何?是人違失佛所護念,是故說為虛妄。何等是佛所護念?謂不憶念一切諸法。若行者住是念中,則不住一切相;若不住一切相,則住實際;若住實際,是名不住心;若不住心,是人名為實語者、非妄語者。梵天!是故當知,若非實、非虛妄者,是名聖諦。梵天!實者終不作不實,若有佛、若無佛,法性常住,所謂生死性、涅槃性常實。所以者何?非離生死得涅槃,名為聖諦。若人證如是四諦,是名世間實語者。
[0039a21] 「梵天!當來有比丘不修身、不修戒、不修心、不修慧,是人說生死相是苦諦、眾緣和合是集諦、滅法故是滅諦、以二法求相是道諦。」
[0039a24] 佛言:「我說此愚人是外道徒黨,我非彼人師,彼非我弟子,是人墮於邪道,破失法故,說言有諦。梵天!汝且觀我坐道場時不得一法,是實是虛妄?若我不得法,是法寧可於眾中有言說、有論議、有教化耶?」
[0039a28] 梵天言:「不也。世尊!」
[0039a29] 「梵天!以諸法無所得故,諸法離自性故,我菩提是無貪愛相。」

[0039b02] ◎爾時思益梵天白佛言:「世尊!若如來於法無所得者,有何利益說:『如來得菩提名為佛。』?」
[0039b04] 佛言:「梵天!於汝意云何?我所說法,若有為、若無為,是法為實?為虛妄耶?」
[0039b05] 梵天言:「是法虛妄,非實。」
[0039b06] 「於汝意云何?若法虛妄非實,是法為有?為無?」
[0039b07] 梵天言:「世尊!若法虛妄,是法不應說有、不應說無。」
[0039b08] 「於汝意云何?若法非有、非無,是法有得者不?」
[0039b09] 梵天言:「無有得者。」
[0039b10] 「梵天!如來坐道場時,惟得虛妄顛倒所起煩惱畢竟空性。以無所得故得,以無所知故知。所以者何?我所得法,不可見不可聞、不可覺不可識、不可取不可著、不可說不可難;出過一切法相,無語、無說、無有文字,無言說道。梵天!此法如是,猶如虛空。汝欲於如是法中得利益耶?」
[0039b16] 梵天言:「不也。世尊!諸佛、如來甚為希有,成就未曾有法,深入大慈大悲,得如是寂滅相法,而以文字言說教人令得。世尊!其有聞是能信解者,當知是人不從小功德來。世尊!是法一切世間之所難信。所以者何?世間貪著實,而是法無實、無虛妄;世間貪著法,而是法無法、無非法;世間貪著涅槃,而是法無生死、無涅槃;世間貪著善法,而是法無善、無非善;世間貪著樂,而是法無苦、無樂;世間貪著佛出世,而是法無佛出世亦無涅槃;雖有說法,而是法非可說相;雖讚說僧,而僧即是無為。是故此法一切世間之所難信。譬如水中出火、火中出水,難可得信;如是煩惱中有菩提,菩提中有煩惱,是亦難信。所以者何?如來得是虛妄煩惱之性,而無法不得,有所說法亦無有形,雖有所知亦無分別,雖證涅槃亦無滅者。
[0039c03] 「世尊!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能信解如是法義者;當知是人得脫諸見;當知是人已親近無量諸佛;當知是人已供養無量諸佛;當知是人為善知識所護;當知是人志意曠大;當知是人善根深厚;當知是人守護諸佛法藏;當知是人能善思量,起於善業;當知是人種姓尊貴,生如來家;當知是人能行大捨,捨諸煩惱;當知是人得持戒力,非煩惱力;當知是人得忍辱力,非瞋恚力;當知是人得精進力,無有疲懈;當知是人得禪定力,滅諸惡心;當知是人得智慧力,離惡邪見;當知是人一切惡魔不能得便;當知是人一切怨賊所不能破;當知是人不誑世間;當知是人是真語者,善說法相故;當知是人是實語者,說第一義故;當知是人善為諸佛之所護念;當知是人柔和軟善,同止安樂;當知是人名為大富,有聖財故;當知是人常能知足,行聖種故;當知是人易滿易養,離貪著故;當知是人得安隱心,到彼岸故;當知是人度未度者;當知是人解未解者;當知是人安未安者;當知是人滅未滅者;當知是人能示正道;當知是人能說解脫;當知是人為大醫王,善知諸藥;當知是人猶如良藥,善療眾病;當知是人智慧勇健;當知是人為有大力,堅固究竟;當知是人有精進力,不隨他語;當知是人為如師子,無所怖畏;當知是人為如象王,其心調柔;當知是人為如老象,其心隨順;當知是人為如牛王,能導大眾;當知是人為大勇健,能破魔怨;當知是人為大丈夫,處眾無畏;當知是人無所忌難,得無畏法故;當知是人無所畏難,說真諦法故;當知是人具清白法,如月盛滿;當知是人智慧光照,猶如日明;當知是人除諸闇冥,猶如執炬;當知是人樂行捨心,離諸憎愛;當知是人載育眾生,猶如地;當知是人洗諸塵垢,猶如水;當知是人燒諸動念,猶如火;當知是人於法無障,猶如風;當知是人其心不動,如須彌;當知是人其心堅固,如金剛山;當知是人一切外道競勝論者所不能動;當知是人一切聲聞、辟支佛所不能測;當知是人多饒法寶,猶如大海;當知是人煩惱不現,如波陀羅;當知是人求法無厭;當知是人以智慧知足;當知是人能轉法輪,如轉輪王;當知是人身色殊妙,如天帝釋;當知是人心得自在,如梵天王;當知是人說法音聲猶如雷震;當知是人降法甘露,猶如時雨;當知是人能增長無漏根、力、覺分;當知是人已度生死污泥;當知是人入佛智慧;當知是人近佛菩提;當知是人能多學問無與等者;當知是人無有量已過量;當知是人智慧辯才,無有障礙;當知是人得憶念堅固,得陀羅尼;當知是人知諸眾生深心所行;當知是人得智慧力,正觀諸法解達義趣;當知是人勤行精進,利安世間;當知是人超出於世;當知是人不可污染,猶如蓮華;當知是人不為世法所覆;當知是人利根者所愛;當知是人多聞者所敬;當知是人智者所念;當知是人人天供養;當知是人為坐禪者之所敬禮;當知是人善人所貴;當知是人聲聞、辟支佛之所貪慕;當知是人不貪小行;當知是人不覆藏罪、不顯功德;當知是人威儀備具,生他淨心;當知是人身色端正,見者悅樂;當知是人有大威德,眾所宗仰;當知是人以三十二相莊嚴其身;當知是人能繼佛種;當知是人能護法寶;當知是人能供養僧;當知是人諸佛所見;當知是人為得法眼;當知是人以佛智慧而得受記;當知是人具足三忍;當知是人安住道場;當知是人破壞魔軍;當知是人得一切種智;當知是人轉於法輪;當知是人作無量佛事。
[0040b13] 「若人信解如是法義,不驚疑怖畏者,得如是功德——是人於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甚深難解、難知、難信、難入,而能信受、讀誦、通利、奉持,為人廣說,如說修行,亦教他人如說修行。如是之人,我以一劫若減一劫,說其功德猶不能盡。」
思益梵天所問經卷第一
【經文資訊】大正藏第 15 冊 No. 0586 思益梵天所問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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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益梵天所問經卷第二
姚秦龜茲國三藏鳩摩羅什譯
解諸法品第四之餘(丹如來五力說品第六五幅世尊何謂大悲下為如來大悲品第七)
[0040b29] 佛告梵天:「汝何能稱說是人功德?如如來以無礙智慧之所知乎,是人所有功德復過於此。若人能於如來所說文字、言說、章句,通達隨順、不違不逆、和合為一,隨其義理,不隨章句言辭,而善知言辭所應之相;知如來以何語說法、以何隨宜說法、以何方便說法、以何法門說法、以何大悲說法。梵天!若菩薩能知如來以是五力說法,是菩薩能作佛事。」
[0040c08] 梵天言:「何謂如來所用五力?」
[0040c08] 佛言:「一者,語說;二者,隨宜;三者,方便;四者,法門;五者,大悲。是名如來所用五力,一切聲聞、辟支佛所不能及。」
[0040c11] 「世尊!何謂為說法?」
[0040c11] 佛言:「梵天!如來說過去法、說未來現在法,說垢淨法,說世間、出世間法,說有罪、無罪法,說有漏、無漏法,說有為、無為法,說我、人、眾生、壽命法,說得證法,說生死、涅槃法。梵天!當知是諸言說,如幻人說,無決定故;如夢中說,虛妄見故;如響聲說,從空出故;說如影,眾緣合故;說如鏡中像,因不入鏡故;說如野馬,顛倒見故;說如虛空,無生滅故。當知是說為無所說,諸法相不可說故。梵天!若菩薩能知此諸說者,雖有一切言說,而於諸法無所貪著;以不貪著故得無礙辯才;以是辯才,若恒河沙劫說法無盡無礙,諸有言說不壞法性,亦復不著不壞法性。梵天!是名如來說也。」
[0040c25] 梵天言:「世尊!何謂隨宜?」
[0040c25] 佛言:「如來或垢法說淨,淨法說垢。菩薩於此應知如來隨宜所說。梵天!何謂垢法說淨?不得垢法性故。何謂淨法說垢?貪著淨法故。又,梵天!我說布施即是涅槃,凡人無智不能善解隨宜所說。菩薩應如是思量:『布施後得大富,此中無法可得;從一念至一念,若不從一念至一念即是諸法實相,諸法實相即是涅槃。』持戒是涅槃,不作不起故;忍辱是涅槃,念念滅故;精進是涅槃,無所取故;禪定是涅槃,不貪味故;智慧是涅槃,不得相故;貪欲是實際,法性無欲故;瞋恚是實際,法性無瞋故;愚癡是實際,法性無癡故;生死是涅槃,無退無生故;涅槃是生死,以貪著故;實語是虛妄,生語見故;虛妄是實語,為增上慢人故。
[0041a11] 「又,梵天!如來以隨宜故,或自說我,是說常邊者;或自說我,是說斷邊者;或自說我,是說無作者;或自說我,是邪見者;或自說我,是不信者;或自說我,是不知報恩者;或自說我,是食吐者;或自說我,是不受者。如來無有如此諸事,當知是為隨宜所說,欲令眾生捨增上慢故。若菩薩善通達如來隨宜說者,若聞佛出則便信受,示眾生善業色身果報故;若聞佛不出亦信受,知是諸佛法性身故;若聞佛說法亦信受,為喜樂文字眾生故;若聞佛不說法亦信受,知諸法位性不可說故;若聞有涅槃亦信受,滅顛倒所起煩惱故;若聞無涅槃亦信受,諸法無生滅相故;若聞有眾生亦信受,入世諦門故;若聞無眾生亦信受,入第一義故。梵天!菩薩如是善知如來隨宜所說,於諸音聲無疑無畏,亦能利益無量眾生。」
[0041a28] 「世尊!何謂方便?」
[0041a28] 佛言:「如來為眾生說布施得大富,持戒得生天,忍辱得端正,精進得具諸功德,禪定得法喜,智慧得捨諸煩惱,多聞得智慧故,行十善道得人天福樂故,慈悲喜捨得生梵世故,禪定得如實智慧故,如實智慧得道果故,學地得無學地故,辟支佛地得消諸供養故,佛地得無量智慧故,涅槃得滅一切苦惱故。梵天!我如是方便為眾生讚說是法。如來實不得我、人、眾生、壽命者,亦不得施、亦不得慳,亦不得戒、亦不得毀戒,亦不得忍辱、亦不得瞋恚,亦不得精進、亦不得懈怠,亦不得禪定、亦不得亂心,亦不得智慧、亦不得智慧果,亦不得菩提、亦不得涅槃,亦不得苦、亦不得樂。梵天!若眾生聞是法者勤行精進,是人為何利故勤行精進不得是法?若須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、阿羅漢果、辟支佛道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、乃至涅槃亦復不得。梵天!是名如來方便說法。菩薩於此方便說法中應勤精進,令諸眾生得於法利。」
[0041b19] 「世尊!何謂如來法門?」
[0041b20] 佛言:「眼是解脫門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是解脫門。所以者何?眼——空、無我、無我所,性自爾;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——空、無我、無我所,性自爾。梵天!當知諸入,皆入此解脫門,正行則不虛誑故;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,亦復如是;一切諸法皆入是門,所謂空門、無相門、無作門、無生門、無滅門、無所從來門、無所從去門、無退門、無起門、性常清淨門、離自體門。又,梵天!如來於一切文字中示是解脫門。所以者何?諸文字無合無用,性鈍故。梵天!當知如來於一切文字中,說聖諦、說解脫門,如來所說法無有垢,一切諸法皆入解脫令住涅槃,是名如來說法入於法門。菩薩於此法門應當修學。」◎
[0041c06] ◎「世尊!何謂大悲?」
[0041c06] 佛言:「如來以三十二種大悲救護眾生。何等三十二?一切法無我,而眾生不信不解,說有我生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諸法無眾生,而眾生說有眾生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壽命者,而眾生說有壽命者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人,而眾生說有人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所有,而眾生住於有見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住,而眾生有住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歸處,而眾生樂於歸處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非我所,而眾生著於我所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所屬,而眾生計有所屬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取相,而眾生有取相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生,而眾生住於有生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退生,而眾生住於退生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垢,而眾生著垢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離染,而眾生有染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離瞋,而眾生有瞋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離癡,而眾生有癡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所從來,而眾生著有所從來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所去,而眾生著於有去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起,而眾生計有所起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戲論,而眾生著於戲論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空而眾生墮於有見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相,而眾生著於有相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法無作,而眾生著於有作;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世間常共瞋恨諍競,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世間邪見顛倒行於邪道;欲令住於正道,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世間饕餮無有厭足,互相陵奪;欲令眾生住於聖財——信、戒、聞、施、慧等,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眾生是產業、妻子、恩愛之僕,於此危脆之物生堅固想;欲令眾生知悉無常,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眾生身為怨賊,貪著養育以為親友;欲為眾生作真知識,令畢眾苦究竟涅槃,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眾生好行欺誑邪命自活;欲令行於正命,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眾生樂著眾苦不淨居家;欲令出於三界,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一切諸法從因緣有,而眾生於聖解脫生於懈怠;欲說精進令樂解脫,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眾生棄捨最上無礙智慧,求於聲聞辟支佛道;欲引導之令發大心緣於佛法,如來於此而起大悲。梵天!如來如是於諸眾生行此三十二種大悲,是故如來名為行大悲者。若菩薩於眾生中常能修集此大悲心,則為入阿惟越致,為大福田威德具足,常能利益一切眾生。」
[0042a27] 說是大悲法門品時,三萬二千人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八千菩薩得無生法忍。
難問品第五(丹幻化品第八)
[0042b02] 爾時網明菩薩摩訶薩白佛言:「世尊!是思益梵天云何聞是大悲法門而不喜悅?」
[0042b03] 梵天言:「善男子!若識在二法則有喜悅,若識在無二實際法中則無喜悅。譬如幻人見幻戲事無所喜悅;菩薩知諸法相如是,則於如來若說法、若神通亦無喜悅。又,善男子!如佛所化人聞佛說法不喜不悅,菩薩知諸法相與化無異,於如來所不加喜悅,於諸眾生無下劣想。」
[0042b10] 網明言:「梵天!汝今見諸法如幻相耶?」
[0042b11] 梵天言:「若人分別諸法者,汝當問之!」
[0042b12] 網明言:「汝今於何處行?」
[0042b12] 梵天言:「一切凡夫所行處,吾於彼行。」
[0042b13] 網明言:「凡夫人行貪欲、瞋恚、愚癡、身見、疑網、我、我所等邪道,汝於是處行耶?」
[0042b15] 梵天言:「善男子!汝欲得凡夫法決定相耶?」
[0042b16] 網明言:「我尚不欲決定得凡夫,何況凡夫法?善男子!若是法無決定者,寧有貪欲、瞋恚、愚癡法耶?」
[0042b18] 網明言:「無也。善男子!一切法離貪恚癡相,行相亦如是。」
[0042b19] 「善男子!凡夫行、賢聖行皆無二、無差別。善男子!一切行非行,一切說非說,一切道非道。」
[0042b21] 網明言:「何謂一切行非行?」
[0042b22] 梵天言:「善男子!若人千萬億劫行道,於法性不增不減,是故言一切行非行。」
[0042b24] 「何謂一切說非說?」
[0042b24] 梵天言:「善男子!如來以不說相說一切法,是故言一切說非說。」
[0042b26] 「何謂一切道非道?」
[0042b26] 梵天言:「以無所至故,一切道非道。」
[0042b27] 爾時世尊讚思益梵天言:「善哉,善哉!說諸法相應當如是。」
[0042b28] 網明菩薩謂梵天言:「汝說:『一切凡夫行處,吾於彼行』者,則有行相!」
[0042c01] 梵天言:「若我有所生處,應有行相。」
[0042c01] 網明言:「汝若不生,云何教化眾生?」
[0042c02] 梵天言:「佛所化生,吾如彼生。」
[0042c03] 網明言:「佛所化生,無有生處。」
[0042c04] 梵天言:「寧可見不?」
[0042c04] 網明言:「以佛力故見。」
[0042c05] 梵天言:「我生亦如是,以業力故。」
[0042c05] 網明言:「汝於起業中行耶?」
[0042c06] 梵天言:「我不於起業中行。」
[0042c07] 網明言:「云何言:『以業力故』?」
[0042c07] 梵天言:「如業性,力亦如是;是二不出於如。」
[0042c09] 爾時舍利弗白佛言:「世尊!若有能入是菩薩隨宜所說法中者,得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世尊!乃至聞是上人名字尚得大利,何況聞其所說!譬如有樹不依於地,在虛空中而現根莖、枝葉、華果,甚為希有;此人行相亦復如是,不住一切法,而於十方現有行、有生死,亦有如是智慧辯才。世尊!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聞是智慧自在力者,其誰不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!」
[0042c17] 爾時有一菩薩名曰普華,在會中坐,謂長老舍利弗:「仁者已得法性;佛亦稱汝於智慧人中為最第一。何以不能現如是智慧辯才自在力耶?」
[0042c20] 舍利弗言:「普華!佛諸弟子隨其智力能有所說。」
[0042c21] 普華言:「舍利弗!法性有多少耶?」
[0042c22] 舍利弗言:「無也。」
[0042c22] 普華言:「汝何以言:『佛諸弟子隨其智力能有所說。』?」
[0042c23] 舍利弗言:「隨所得法而有所說。」
[0042c24] 普華言:「汝證法性無量相耶?」
[0042c25] 舍利弗言:「然!」
[0042c25] 普華言:「汝云何言:『隨所得法而有所說。』?如法性無量相,得亦如是;如得,說亦如是。何以故?法性無量故。」
[0042c28] 舍利弗言:「法性非得相。」
[0042c28] 普華言:「若法性非得相者,汝出法性得解脫耶?」
[0042c29] 舍利弗言:「不也!」
[0043a01] 普華言:「何故爾耶?」
[0043a01] 舍利弗言:「若出法性得解脫者,則壞法性。」
[0043a02] 普華言:「是故,舍利弗!如仁者得道,法性亦爾。」
[0043a03] 舍利弗言:「我為聽來,非為說也。」
[0043a04] 普華言:「一切法皆入法性,此中寧有說者、聽者不?」
[0043a05] 舍利弗言:「不也。」
[0043a05] 普華言:「若然者,汝何故言:『我為聽來,非為說耶。』?」
[0043a06] 舍利弗言:「佛說二人得福無量:一者,專精說法;二者,一心聽受。是故汝今應說,我當聽受。」
[0043a08] 普華言:「汝入滅盡定,能聽法耶?」
[0043a09] 舍利弗言:「入滅盡定,無有二行而聽法也。」
[0043a10] 普華言:「汝信佛說一切法是滅盡相不?」
[0043a11] 舍利弗言:「然!一切法皆滅盡相,我信是說。」
[0043a12] 普華言:「若然者,舍利弗常不能聽法。所以者何?一切法常滅盡相故。」
[0043a14] 舍利弗言:「汝能不起于定而說法耶?」
[0043a15] 普華言:「頗有一法非是定耶?」
[0043a15] 舍利弗言:「無也。」
[0043a16] 普華言:「是故常知一切凡夫常在於定。」
[0043a17] 舍利弗言:「以何定故,一切凡夫常在定耶?」
[0043a18] 普華言:「以不壞法性三昧故。」
[0043a18] 舍利弗言:「若然者,凡夫、聖人無有差別。」
[0043a19] 普華言:「如是,如是!我不欲令凡夫、聖人有差別也。所以者何?聖人無所斷,凡夫無所生,是二不出法性平等之相。」
[0043a22] 舍利弗言:「何等是諸法平等相?」
[0043a23] 普華言:「如舍利弗所得知見。舍利弗!汝生賢聖法耶?」
[0043a24] 答言:「不也!」
[0043a24] 「汝滅凡夫法耶?」
[0043a24] 答言:「不也!」
[0043a25] 「汝得賢聖法耶?」
[0043a25] 答言:「不也。」
[0043a25] 「汝見凡夫法耶?」
[0043a26] 答言:「不也。」
[0043a26] 「舍利弗!汝何知見,說言得道?」
[0043a27] 答言:「汝不聞:『凡夫如,即是漏盡解脫如;漏盡解脫如,即是無餘涅槃如。』」
[0043a28] 「舍利弗!是如名不異,如不壞如;應以是如知一切法。」
[0043a29] 爾時舍利弗白佛言:「世尊!譬如大火,一切諸炎皆是燒相;如是,諸善男子所說法皆入法性。」
[0043b02] 佛告舍利弗:「如汝所言,是諸善男子所說法皆入法性。」
[0043b04] 爾時網明菩薩謂舍利弗:「佛說仁者於智慧人中為最第一。以何智慧得第一耶?」
[0043b06] 舍利弗言:「所謂聲聞因聲得解,以是智慧,說我於中為第一耳,非謂菩薩。」
[0043b07] 網明言:「智慧是戲論相耶?」
[0043b08] 答言:「不也。」
[0043b08] 網明言:「智慧非平等相耶?」
[0043b09] 答言:「如是。」
[0043b09] 網明言:「今仁者得平等智慧,云何說智慧有量?」
[0043b10] 答言:「善男子!以法性相故,智慧無量;隨入法性多少故,智慧有量。」
[0043b12] 網明言:「無量法終不作有量。仁者何故說智慧有量?」即時,舍利弗默然不答。
[0043b14] (丹爾時上有菩薩光明品第九)◎爾時長老大迦葉承佛聖旨,白佛言:「世尊!是網明菩薩以何因緣號網明乎?」
[0043b16] 佛告網明:「善男子!現汝福報光明因緣,令諸天、人一切世間皆得歡喜,其有福德因緣者當發菩提心。」
[0043b18] 於是網明即受佛教,偏袒右肩,從右手赤白莊嚴抓指間放大光明,普照十方無量無邊阿僧祇佛國皆悉通達。其中地獄、畜生、餓鬼、盲聾瘖瘂、手足拘癖、老病苦痛、貪欲瞋恚、愚癡裸形、醜陋貧窮、飢渴囹圄、繫閉困厄、垂死慳貪、破戒瞋恚、懈怠妄念無慧、少於聞見、無慚無愧、墮邪疑網,如是等眾生,遇斯光者皆得快樂,無有眾生為貪欲、瞋恚、愚癡、憍慢、憂愁、懷恨等之所惱也。其在佛前大會之眾:菩薩摩訶薩、天、龍、夜叉、乾闥婆等,及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眾,是諸眾生同一金色與佛無異,有三十二相、八十隨形好、無見頂者,皆坐寶蓮華座,寶交絡蓋羅覆其上,等無差別。諸會眾生皆得快樂,譬如菩薩入發喜莊嚴三昧。時諸大眾得未曾有,各各相見如佛無異;不見佛身為大,己身為小。
[0043c05] 又以光明力故,尋時下方有四菩薩從地踊出,合掌而立,欲共禮佛,作是念言:「何者真佛?我欲禮敬。」
[0043c07] 即聞空中聲曰:「是網明菩薩光明之力,一切大眾同一金色,與佛無異。」
[0043c09] 時四菩薩發希有心,作如是言:「今此眾會其色無異,一切諸法亦復如是。若我此言誠實無虛,世尊釋迦牟尼當現異相,令我今得供養禮事。」
[0043c12] 即時佛以蓮華寶師子座,上昇虛空高一多羅樹。於是四菩薩頭面禮佛足,作如是言:「如來智慧不可思議,網明菩薩福德本願亦不可思議,能放如是無量光明。」
[0043c16] 爾時佛告網明菩薩言:「善男子!汝今已作佛事,令無量眾生住於佛道,可攝光明。」於是網明即受佛教,還攝光明。攝光明已,此諸大眾威儀色相還復如故,見佛坐本師子座上。
[0043c20] 爾時長老大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此四菩薩從何所來?」
[0043c21] 四菩薩言:「我等從下方世界來。」
[0043c22] 迦葉言:「其國何名?佛號何等?」
[0043c22] 四菩薩言:「國名現諸寶莊嚴,佛號一寶蓋,今現說法。」
[0043c24] 大迦葉言:「其佛國土去此幾何?」
[0043c24] 四菩薩言:「佛自知之。」
[0043c25] 大迦葉言:「汝等何故來此?」
[0043c26] 四菩薩言:「是網明菩薩光明照彼我等,遇之,即聞釋迦牟尼佛名及網明菩薩,是故我等今來見佛并網明上人。」
[0043c28] 大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一寶蓋佛現諸寶莊嚴世界,去此幾何?」
[0044a01] 佛言:「去此七十二恒河沙佛土。」
[0044a01] 大迦葉言:「世尊!是四菩薩從彼發來,幾時至此?」
[0044a02] 佛言:「如一念頃,於彼不現忽然而至。」
[0044a03] 大迦葉言:「世尊!此諸菩薩光明遠照,神通速疾甚為希有!今是網明菩薩光明遠照,是四菩薩發來速疾。」
[0044a06] 佛言迦葉:「如汝所說,菩薩摩訶薩所行不可思議,一切聲聞、辟支佛所不能及。」
[0044a08] 爾時長老大迦葉謂網明菩薩言:「善男子!汝現光明照此大會,皆作金色,以何因緣?」
[0044a09] 網明言:「長老大迦葉!可問世尊,當為汝說!」即時大迦葉以此白佛。
[0044a11] 佛言:「迦葉!是網明菩薩成佛時,其會大眾同一金色,咸共信樂一切智慧。其佛國土乃至無聲聞、辟支佛名,唯有清淨諸菩薩摩訶薩會。」
[0044a14] 大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生彼菩薩當知如佛。」
[0044a15] 佛言:「如汝所說,生彼菩薩當知如佛。」
[0044a16] 於是會中四萬四千人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已,願生彼國,白佛言:「網明菩薩得成佛時,我等願生其國!」
問談品第六(丹無此品名)
[0044a21] 爾時長老大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網明菩薩幾時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?」
[0044a22] 佛言:「迦葉!汝自問網明。」
[0044a23] 於是迦葉問網明菩薩言:「善男子!仁者幾時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?」
[0044a25] 網明言:「大迦葉!若有問幻所化人:『汝幾時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?』是幻人當云何答?」
[0044a27] 大迦葉言:「善男子!幻所化人無決定相,當何所答?」
[0044a28] 網明言:「大迦葉!一切諸法亦如幻所化人,無決定相,誰可問言:『汝幾時當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?』」
[0044b01] 大迦葉言:「善男子!幻所化人離於自相,無異、無別、無所志願。汝亦如是耶?若如是者,汝云何能利益無量眾生?」
[0044b04] 網明言:「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即是一切眾生性,一切眾生性即是幻性,幻性即是一切法性。於是法中,我不見有利、不見無利。」
[0044b07] 大迦葉言:「善男子!汝今不令眾生住菩提耶?」
[0044b08] 網明言:「諸佛菩提有住相耶?」
[0044b08] 大迦葉言:「無也!」
[0044b09] 網明言:「是故我今不令眾生住於菩提,亦不令住聲聞、辟支佛道。」
[0044b10] 大迦葉言:「善男子!汝今欲趣何所?」
[0044b11] 網明言:「我所趣,如如趣。」
[0044b12] 大迦葉言:「如無所趣,亦無有轉。」
[0044b12] 網明言:「如如,無趣、無轉,一切法住如相故,我亦無趣無轉。」
[0044b14] 大迦葉言:「若無趣無轉,汝云何教化眾生?」
[0044b15] 網明言:「若人發願,則是不能教化眾生;若人於法有轉,是亦不能教化眾生。」
[0044b17] 大迦葉言:「善男子!汝不轉眾生生死耶?」
[0044b18] 網明言:「我尚不得生死,何況於生死中而轉眾生?」
[0044b19] 大迦葉言:「汝不令眾生得涅槃耶?」
[0044b19] 網明言:「我尚不見涅槃,何況教化眾生令住涅槃?」
[0044b21] 大迦葉言:「善男子!若汝不得生死、不見涅槃,何故今為無量眾生行於菩提,此豈不為滅度眾生耶?」
[0044b23] 網明言:「若菩薩得生死分別涅槃、因眾生行於菩提,此則不應說為菩薩。」
[0044b25] 大迦葉言:「善男子!汝今於何處行?」
[0044b25] 網明言:「我非生死中行,非涅槃中行,亦不以眾生相行。大迦葉!如汝所問:『汝何處行』者,如佛所化人行處,吾於彼行。」
[0044b28] 大迦葉言:「佛所化人無有行處。」
[0044b29] 網明言:「當知一切眾生所行亦如是相。」
[0044c01] 大迦葉言:「佛所化人無貪、無恚、無癡,若一切眾生所行如是相者,眾生貪、恚、癡從何所起?」
[0044c03] 網明言:「我今問汝,隨意答我。大迦葉!汝今寧有貪恚癡不?」
[0044c04] 答言:「不也。」
[0044c04] 網明言:「是貪、恚、癡盡滅耶?」
[0044c05] 答言:「不也。」
[0044c05] 網明言:「若大迦葉今無貪、恚、癡,亦不盡滅者,汝置貪、恚、癡於何所耶?」
[0044c07] 答言:「善男子!凡夫從顛倒、起妄想分別,生貪、恚、癡耳。賢聖法中善知顛倒實性故,無妄想分別,是以無貪、恚、癡。」
[0044c10] 「大迦葉!於汝意云何?若法從顛倒起,是法為實?為虛妄耶?」
[0044c11] 答言:「是法虛妄,非是實也。」
[0044c11] 網明言:「若法非實,可令實耶?」
[0044c12] 答言:「不也!」
[0044c12] 網明言:「若法非實,仁者欲於是中得貪、恚、癡耶?」
[0044c14] 答言:「不也。」
[0044c14] 網明言:「若然,何所是貪恚癡能惱眾生者?」
[0044c15] 答言:「善男子!若爾,一切法從本已來離貪、恚、癡相。」
[0044c16] 網明言:「以是故,我說一切法相如佛所化。」說是法時,四萬四千菩薩得柔順法忍。
[0044c19] (丹有菩薩授記品第十二十五幅梵天上有薩婆若品第十一)◎爾時長老大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若網明菩薩所見,眾生不應復畏墮三惡道;若聞網明所說法者,魔不得便;若為網明所教化者,不畏墮聲聞、辟支佛道。世尊!願說網明功德莊嚴國土。」
[0044c23] 佛言:「迦葉!是網明菩薩在在國土遊行之處,利益無量眾生。迦葉!汝見網明所放光明不?」
[0044c25] 答言:「已見。」
[0044c26] 佛言:「若三千大千世界滿中芥子尚可算數,今網明光明令諸眾生住菩提者不可數也。迦葉!是網明菩薩所放光明饒益尚爾,何況說法!汝今諦聽!我當粗略說其功德。
[0045a04] 「迦葉!是網明菩薩過七百六十萬阿僧祇劫當得作佛,號普光自在王如來、應供、正遍知,世界名曰集妙功德。其佛趣菩提樹時,國中諸魔、魔民悉皆正定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其佛國土,以真栴檀寶為地,地平如掌,柔濡細滑,如迦陵伽衣,處處皆以眾寶莊嚴,無三惡道亦無八難。其國廣長,皆以妙寶蓮華、色香妙好以為挍飾。普光自在王如來有無量菩薩僧,善修無量法門,得無量自在神通,皆以光明莊嚴其身;得諸陀羅尼藏無礙辯才,善能說法;光明神力皆悉通達,能破魔怨;慚愧念慧,諸妙功德以修其心。彼佛國土無有女人,其諸菩薩皆於寶蓮華中結加趺坐,自然化生,以禪樂為食。諸所須物,經行之處、房舍、床榻、園林、浴池,應念即至。
[0045a19] 「迦葉!是普光自在王如來不以文字說法,但放光明照諸菩薩,光觸其身即得無生法忍;其佛光明復照十方通達無礙,令諸眾生得離煩惱。又其光明常出三十二種清淨法音。何等三十二?所謂諸法空,無眾生見故。諸法無相,離分別故。諸法無作,出三界故。諸法離欲,性寂滅故。諸法離瞋,無有礙故。諸法離癡,無闇冥故。諸法無所從來,本無生故。諸法無所去,無所至故。諸法不住,無所依故。諸法過三世,去、來、現在無所有故。諸法無異,其性一故。諸法不生,離於報故。諸法無業,業報作者不可得故。諸法不作,無所起故。諸法無起,無為性故。諸法無為,離生滅故。諸法真,不從和合生故。諸法實,一道門故。諸法無眾生,眾生不可得故。諸法無我,第一義故。諸法鈍,無所知故。諸法捨,離憎愛故。諸法離煩惱,無有熱故。諸法無垢,性不污故。諸法一相,離欲際故。諸法離相,常定故。諸法住實際,性不壞故。諸法如相,不分別故。諸法入法性,遍入故。諸法無緣,緣不合故。諸法是菩提,如實見故。諸法是涅槃,無因緣故。迦葉!普光自在王如來光明常出如是清淨法音,能令諸菩薩施作佛事。其佛國土無有魔事,佛壽無量阿僧祇劫。」
[0045b13] 大迦葉白佛言:「若人欲得清淨佛土者,應取如網明菩薩所修功德,具足清淨國土。」
[0045b15] 「如是,迦葉!是網明菩薩於諸無量阿僧祇佛所,隨願修行,功德具足故。」
[0045b18] 爾時思益梵天謂網明菩薩:「仁者已得從佛受記。」
[0045b19] 網明言:「一切眾生皆從佛受記。」
[0045b19] 梵天言:「於何事中而得受記?」
[0045b20] 網明言:「隨業受報而得受記。」
[0045b21] 梵天言:「汝作何業而得受記?」
[0045b21] 網明言:「若業非身作、非口作、非意作,是業可得示不?」
[0045b23] 梵天言:「不可示也。」
[0045b23] 網明言:「菩提是起作相耶?」
[0045b24] 梵天言:「不也。何以故?菩提是無為,非起作相故。」
[0045b25] 網明言:「可以起作相得無為菩提不?」
[0045b26] 梵天言:「不也。」
[0045b26] 「梵天!是故當知,若無業、無業報,無諸行、無起諸行,是名菩提;如菩提性,得亦如是;如得性,受記亦如是,不可以起作法而得受記。」
[0045b29] 梵天言:「善男子!汝不行六波羅蜜,然後得受記耶?」
[0045c01] 網明言:「如汝所說,菩薩行六波羅蜜而得受記。梵天!若菩薩捨一切煩惱,名為檀波羅蜜。於諸法無所起,名為尸羅波羅蜜。於諸法無所傷,名為羼提波羅蜜。於諸法離相,名為毘梨耶波羅蜜。於諸法無所住,名為禪波羅蜜。於諸法無戲論,名為般若波羅蜜。梵天!菩薩如是行六波羅蜜,於何處行?」
[0045c08] 梵天言:「無處行也。所以者何?凡所有行皆是不行;若行即是不行,若不行即是行。」
[0045c10] 「梵天!以是故,當知無所行是菩提。如汝所問:『汝得受菩提記』者,如如法性得受記,我所受記亦如是。」
[0045c12] 梵天言:「善男子!如如法性,無受記。」
[0045c13] 網明言:「諸菩薩受記相皆亦如是,如如,如法性。」
[0045c14] 爾時思益梵天白佛言:「世尊!菩薩以何行,諸佛授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?」
[0045c16] 佛言:「若菩薩不行生法、不行滅法,不行善、不行不善,不行世間、不行出世間,不行有罪法、不行無罪法,不行有漏法、不行無漏法,不行有為法、不行無為法,不行修道、不行除斷,不行生死、不行涅槃,不行見法、不行聞法、不行覺法、不行知法,不行施、不行捨、不行戒、不行覆、不行忍、不行善、不行發、不行精進、不行禪、不行三昧、不行慧、不行行、不行知、不行得。梵天!若菩薩如是行者,諸佛則授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。所以者何?諸所有行,皆是取相;無相、無分別則是菩提。皆有所是;無所是是菩提。諸所有行皆是分別;無分別是菩提。諸所有行皆是起作;無起作是菩提。諸所有行皆是戲論;無戲論是菩提。是故當知,若菩薩過諸所行則得受記。」
[0046a02] 「唯然世尊!受記者有何義?」
[0046a03] 佛言:「離諸法二相是受記義,不分別生滅道是受記義,離身、口、意業相是受記義。梵天!我念過去有劫名憙見,我於此劫供養七十二那由他佛,是諸如來不見授記。又過是劫,劫名善化,我於此劫供養二十二億佛,是諸如來亦不見授記。又過是劫,劫名梵歎,我於此劫供養萬八千佛,是諸如來亦不見授記。又過是劫,劫名無咎,我於此劫供養三萬二千佛,是諸如來亦不見授記。又過是劫,劫名莊嚴,我於此劫供養四百四十萬佛,我皆以一切供養之具而供養之,是諸如來亦不見授記。梵天!我於往昔供養諸佛,恭敬、尊重、讚歎,淨修梵行——一切布施、一切持戒及行頭陀,離於瞋恚,忍辱慈心,如所說行勤修精進,一切所聞皆能受持,獨處遠離入諸禪定,隨所聞慧讚誦思問——是諸如來,亦不見授記。何以故?依止所行故。以是當知,若諸菩薩出過一切諸行則得受記。我若以一劫、若減一劫,說是諸佛名號不可得盡。
[0046a22] 「梵天!我於是後見燃燈佛,即得無生法忍。佛時授我記言:『汝於來世當得作佛,號釋迦牟尼如來、應供、正遍知。』我爾時出過一切諸行,具足六波羅蜜。所以者何?若菩薩能捨諸相名為檀波羅蜜,能滅諸所受持名為尸羅波羅蜜,不為六塵所傷名為羼提波羅蜜,離諸所行名為毘梨耶波羅蜜,不憶念一切法,名為禪波羅蜜,能忍諸法無生性,名為般若波羅蜜。我於燃燈佛所,具足如是六波羅蜜。
[0046b03] ◎「梵天!我從初發菩提心已來所作布施,於此五華布施,百分不及一,百千分、百千萬億分,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。我從初發心已來,受戒、持戒、行頭陀,於此常滅戒,百分不及一,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。我從初發心已來柔和忍辱,於畢竟忍法,百分不及一,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。我從初發心已來發勤精進,於此不取不捨精進,百分不及一,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。我從初發心已來禪定獨處,於此無住禪定,百分不及一,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。我從初發心已來思惟籌量智慧,於此無戲論智慧,百分不及一,百千分百千萬億分,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。梵天!是故當知,我爾時得具足六波羅蜜。」
[0046b17] 「世尊!云何名具足六波羅蜜?」
[0046b17] 「梵天!若不念施、不依止戒、不分別忍、不取精進、不住禪定、不二於慧,是名具足六波羅蜜。」
[0046b19] 又問:「具足六波羅蜜已,能滿足何法?」
[0046b20] 佛言:「具足六波羅蜜已,能滿足薩婆若。」
[0046b21] 「世尊!云何具足六波羅蜜已,能滿足薩婆若?」
[0046b22] 「梵天!布施平等即是薩婆若平等;持戒平等即是薩婆若平等;忍辱平等即是薩婆若平等;精進平等即是薩婆若平等;禪定平等即是薩婆若平等;智慧平等即是薩婆若平等;以是平等等一切法,名為薩婆若。又,梵天!具足布施相、持戒相、忍辱相、精進相、禪定相、智慧相,是名薩婆若。梵天!如是具足六波羅蜜能滿足薩婆若。」
[0046c01] 「世尊!云何當知滿足薩婆若?」
[0046c01] 「梵天!若不受眼、不受色、不受耳、不受聲、不受鼻、不受香、不受舌、不受味、不受身、不受觸、不受意、不受法,若不受是內外十二入,名為滿足薩婆若。我得如是滿足薩婆若,於眼無所著,於色、耳、聲、鼻、香、舌、味、身、觸、意、法無所著,是故如來名為無礙知見薩婆若。梵天!薩婆若於法無所受。何以故?以無用故。無用即是無所有義。無所有義即是空,如虛空義、同虛空相是薩婆若,是故於法無所受。梵天!譬如一切所作皆因虛空,而虛空無所依;如是諸智慧皆從薩婆若出,而薩婆若無所依。」
[0046c13] 梵天白佛言:「世尊!世尊所說薩婆若,薩婆若者為何謂也?」
[0046c14] 「梵天!一切所行是智為真,非諸聲聞、辟支佛所及故,名薩婆若。諸有所行皆能成就故,名薩婆若。能破一切所念戲論故,名薩婆若。諸所教勅、諸所防制,如此眾生所行之法皆從中出故,名薩婆若。得諸聖智——若學智、若無學智、若辟支佛智——皆從中出故,名薩婆若。正行故,名薩婆若。能分別一切藥故,名薩婆若。能滅一切眾生病故,名薩婆若。能除一切煩惱習氣故,名薩婆若。常在定故,名薩婆若。一切法中無疑故,名薩婆若。一切世間、出世間智慧皆從中出故,名薩婆若。善知一切智慧方便相故,名薩婆若。」
[0046c26] 爾時思益梵天白佛言:「未曾有也。世尊!諸佛、如來智慧甚深,心無所緣而知一切眾生心、心所行。世尊!薩婆若有如是無量功德,其誰善男子、善女人不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?」
[0047a01] 於是網明菩薩白佛言:「世尊!若有菩薩悕望功德利而發菩提心者,不名發大乘也。所以者何?一切法無功德利,以無對處故。世尊!菩薩摩訶薩不應為功德利故發菩提心,但為大悲心故、滅眾生諸苦惱故、不自憂苦故、生諸善法故、解脫諸邪見故、滅除諸病故、捨我所貪著故、不觀憎愛故、不沒世法故、厭患有為故、安住涅槃故發菩提心。世尊!菩薩不應於眾生求其恩報,亦不應觀作與不作,又於苦、樂心不傾動。世尊!何謂菩薩家清淨?」
[0047a11] 佛言:「善男子!菩薩若生轉輪聖王家,不名家清淨;若生帝釋中、若生梵王中,亦不名家清淨;在所生處乃至畜生,自不退失善根,亦令眾生生諸善根,是名菩薩家清淨。又,網明!慈是菩薩家,心平等故;悲是菩薩家,深心念故;喜是菩薩家,生法喜故;捨是菩薩家,離貪著故;不捨菩提是菩薩家,不貪聲聞、辟支佛地故。」
思益梵天所問經卷第二
【經文資訊】大正藏第 15 冊 No. 0586 思益梵天所問經
【版本記錄】CBETA 電子佛典 2014.04,完成日期:2014/04/26
【編輯說明】本資料庫由中華電子佛典協會(CBETA)依大正藏所編輯
【原始資料】蕭鎮國大德提供,維習安大德提供,日本 SAT 組織提供,北美某大德提供,三寶弟子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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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15n0586_003 思益梵天所問經 第3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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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益梵天所問經卷第三
姚秦龜茲國三藏鳩摩羅什譯
談論品第七(丹菩薩無二品第十二)
[0047a27] 爾時思益梵天白佛言:「世尊!是文殊師利法王子在此大會而無所說。」
[0047a28] 佛即告文殊師利:「汝於此會所說法中可少說之。」
[0047a29] 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佛所得法寧可識不?」
[0047b01] 佛言:「不可識也。」
[0047b02] 「世尊!是法可說、可演、可論不?」
[0047b02] 佛言:「不可說、不可演、不可論。」
[0047b03] 「世尊!若是法不可說、不可演、不可論者,則不可示。」
[0047b04] 爾時思益梵天謂文殊師利:「汝不為眾生演說法乎?」
[0047b05] 文殊師利言:「梵天!法性中有二相耶?」
[0047b06] 梵天言:「無也。」
[0047b07] 文殊師利言:「一切法不入法性耶?」
[0047b07] 梵天言:「然!」
[0047b08] 文殊師利言:「若法性是不二相,一切法入法性中,云何當為眾生說法?」
[0047b09] 梵天言:「頗有說法亦無二耶?」
[0047b10] 文殊師利言:「若決定得說者、聽者,可有說法亦無有二。」
[0047b11] 「文殊師利!如來不說法耶?」
[0047b12] 文殊師利言:「佛雖說法,不以二相。何以故?如來性無二故,雖有所說而無二也。」
[0047b14] 梵天言:「若一切法無二,其誰為二?」
[0047b15] 文殊師利言:「凡起貪著我故,分別二耳;不二者,法性終不為二。雖種種分別為二,然其實際無有二相。」
[0047b17] 梵天言:「云何識無二法?」
[0047b17] 文殊師利言:「若無二可識,則非無二。所以者何?無二相者,不可識也。梵天!二即是識業,不可識法,佛所說也。是法不爾如所說。何以故?是法無文字故。」
[0047b21] 「文殊師利!佛所說法,終何所至?」
[0047b22] 文殊師利言:「佛所說法,至無所至。」
[0047b23] 梵天言:「佛所說法,不至涅槃耶?」
[0047b23] 文殊師利言:「涅槃中可得至耶?」
[0047b24] 梵天言:「涅槃無來處、無至處。」
[0047b25] 文殊師利言:「如是!佛所說法,至無所至。」
[0047b26] 梵天言:「是法,誰聽?」
[0047b26] 答言:「如所說。」
[0047b27] 梵天言:「云何如所說?」
[0047b27] 答言:「如不識不聞。」
[0047b28] 梵天言:「誰能聽如來如是法?」
[0047b28] 答言:「不漏六塵者。」
[0047c01] 梵天言:「誰能知是法?」
[0047c01] 答言:「無識、無分別、無諍訟者。」
[0047c02] 梵天言:「云何比丘名多諍訟?」
[0047c03] 答言:「是好、是惡,此名諍訟;是理、是非理,此名諍訟;是垢、是淨,此名諍訟;是善、是不善,此名諍訟;是持戒、是毀戒,此名諍訟;是應作、是不應作,此名諍訟;以是法得道、以是法得果,此名諍訟。梵天!若於法中有高下心,貪著取受,皆是諍訟;佛所說法無有諍訟。梵天!樂戲論者,無不諍訟,樂諍訟者,無沙門法;樂沙門法者,無有妄想貪著。」
[0047c10] 梵天言:「云何比丘隨佛語、隨佛教?」
[0047c11] 答言:「若比丘稱讚、毀辱其心不動,是名隨佛教;若比丘不隨文字語言,是名隨佛語。又比丘滅一切諸相,是名隨佛教;不違於義,是名隨佛語。若比丘守護於法,是名隨佛教;不違佛語,是名隨佛語。」
[0047c16] 梵天言:「云何比丘能守護法?」
[0047c16] 答言:「若比丘不逆平等、不壞法性,是名能守護法。」
[0047c17] 梵天言:「云何比丘親近於佛?」
[0047c18] 答言:「若比丘於諸法中,不見有法若近、若遠,是名親近於佛。」
[0047c20] 梵天言:「云何比丘給侍於佛?」
[0047c20] 答言:「若比丘身、口、意無所作,是名給侍於佛。」
[0047c21] 梵天言:「誰能供養佛?」
[0047c22] 答言:「若不起福業,不起無動業者。」
[0047c23] 梵天言:「誰能見佛?」
[0047c23] 答言:「若不著肉眼、不著天眼、不著慧眼,是名能見佛。」
[0047c24] 梵天言:「誰能見法?」
[0047c25] 答言:「不逆諸因緣法者。」
[0047c25] 梵天言:「誰能順見諸因緣法?」
[0047c26] 答言:「不起平等,不見平等所生相者。」
[0047c27] 梵天言:「誰得真智?」
[0047c27] 答言:「不生不滅諸漏者。」
[0047c28] 梵天言:「誰能隨學如來?」
[0047c28] 答言:「不起、不受、不取、不捨諸法者。」
[0047c29] 梵天言:「誰名正行?」
[0048a01] 答言:「不墮三界者。」
[0048a01] 梵天言:「誰為善人?」
[0048a02] 答言:「不受後身者。」
[0048a02] 梵天言:「誰為樂人?」答言:「無我、無我所者。」
[0048a03] 梵天言:「誰為得脫?」
[0048a03] 答言:「不壞縛者。」
[0048a04] 梵天言:「誰為得度?」
[0048a04] 答言:「不住生死、不住涅槃者。」
[0048a05] 梵天言:「漏盡比丘盡何事耶?」
[0048a06] 答言:「若有所盡,不名漏盡。知諸漏空相,隨如是知,名為漏盡。」
[0048a07] 梵天言:「誰為實語?」
[0048a07] 答言:「離諸言論道者。」
[0048a08] 梵天言:「誰為入道?」
[0048a08] 答言:「凡夫有入聖道行者,知一切有為法無所從來,無所從去,則為入道。」
[0048a10] 梵天言:「誰能見聖諦?」
[0048a11] 答言:「無有見聖諦者。所以者何?隨所有見皆為虛妄,無所見者乃名見諦。」
[0048a12] 梵天言:「不見何法名為見諦?」
[0048a13] 答言:「不見一切諸見,名為見諦。」
[0048a14] 梵天言:「是諦當於何求?」
[0048a14] 答言:「當於四顛倒中求。」
[0048a15] 梵天言:「何故作如是說?」
[0048a16] 答言:「求四顛倒,不得淨、不得常、不得樂、不得我;若不得淨是即不淨;若不得常是即無常;若不得樂是即為苦;若不得我是即無我。梵天!一切法空、無我,是為聖諦。若能如是求諦,是人不見苦、不斷集、不證滅、不修道。」
[0048a21] 梵天言:「云何名修道?」
[0048a21] 答言:「若不分別是法、是非法,離於二相,名為修道;以是道求一切法不得,是名為道。是道不令人離生死至涅槃。所以者何?不離不至乃名聖道。」
[0048a25] 爾時有摩訶羅梵天子,名曰等行,問文殊師利:「何謂優婆塞歸依佛、歸依法、歸依僧?」
[0048a26] 答言:「優婆塞不起二見——不起我見、不起彼見,不起我見、不起佛見,不起我見、不起法見,不起我見、不起僧見——是名歸依佛、歸依法、歸依僧。又優婆塞不以色見佛,不以受、想、行、識見佛,是名歸依佛。優婆塞於法無所分別,亦不行非法,是名歸依法。若優婆塞不離有為法見無為法,不離無為法見有為法,是名歸依僧。又優婆塞不得佛、不得法、不得僧,是名歸依佛、歸依法、歸依僧。」
[0048b07] 爾時等行菩薩問文殊師利言:「是諸菩薩發菩提心者,為趣何所?」
[0048b08] 答曰:「趣於虛空。所以者何?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同虛空故。」
[0048b09] 等行言:「云何菩薩名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?」
[0048b11] 答言:「若菩薩知一切發非發,一切法非法,一切眾生非眾生,是名菩薩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。」
[0048b13] ◎爾時等行菩薩白佛言:「世尊!所言菩薩,菩薩者為何謂耶?」
[0048b14] 佛言:「善男子!若菩薩於邪定眾生發大悲心,於正定眾生不見殊異,故言菩薩。所以者何?菩薩不為正定眾生、不為不定眾生故發心,但為度邪定眾生故而起大悲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故言菩薩。」
[0048b20] (爾時等行菩薩白佛言下,丹為名字義品第十三)爾時菩提菩薩白佛言:「世尊!我等亦樂說所以為菩薩。」
[0048b21] 佛言:「便說!」
[0048b22] 菩提菩薩言:「譬如男子、女人受一日戒,無毀無缺;若菩薩如是從初發心乃至成佛,於其中間常修淨行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b24] 堅意菩薩言:「若菩薩成就深固慈心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b26] 度眾生菩薩言:「譬如橋船,渡人不倦,無有分別,若心如是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b27] 斷惡道菩薩言:「若菩薩於諸佛國投足之處,即時一切惡道皆滅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b29] 觀世音菩薩言:「若菩薩眾生見者,即時畢定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;又稱其名者,得免眾苦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03] 得大勢菩薩言:「若菩薩所投足處,震動三千大千世界及魔宮殿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04] 無疲倦菩薩言:「若恒河沙等劫為一日一夜,以是三十日為一月,十二月為歲;以是歲數,若過百千萬億劫得值一佛;如是於恒河沙等佛所,行諸梵行修集功德,然後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,心不休息無有疲倦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10] 導師菩薩言:「若菩薩於墮邪道眾生生大悲心,令入正道不求恩報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11] 須彌山菩薩言:「若菩薩於一切法無所分別,如須彌山一於眾色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13] 那羅延菩薩言:「若菩薩不為一切煩惱所壞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14] 心力菩薩言:「若菩薩以心思惟一切諸法無有錯謬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16] 師子遊步自在菩薩言:「若菩薩於諸論中,不怖不畏得深法忍,能使一切外道怖畏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18] 不可思議菩薩言:「若菩薩知心相不可思議,無所思惟分別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19] 善寂天子言:「若菩薩能於一切天宮中生而無所染,亦不得是無染之法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21] 實語菩薩言:「若菩薩有所發言常以真實,乃至夢中亦無妄語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23] 喜見菩薩言:「若菩薩能見一切色皆是佛色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24] 常慘菩薩言:「若菩薩見墮生死眾生,其心不樂世間諸樂,欲自度己身亦度眾生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26] 心無礙菩薩言:「若菩薩於一切煩惱眾魔而不瞋礙,是名菩薩。」
[0048c28] 常喜根菩薩言:「若菩薩常以善根自滿其願亦滿他願,所作皆辦,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01] 散疑女菩薩言:「若菩薩於一切法中不生疑悔,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02] 師子童女菩薩言:「若菩薩無男法、無女法而現種種色身,為成就眾生故,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04] 寶女菩薩言:「若菩薩於諸寶中不生愛樂,但樂三寶,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05] 毘舍佉達多優婆夷言:「若菩薩有所得者則無菩提,若不得一切法、不生一切法、不滅一切法,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08] 跋陀婆羅居士言:「若菩薩眾生聞其名者,畢定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10] 寶月童子言:「若菩薩常修童子梵行,乃至不以心念五欲,何況身受!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12] 忉利天子曼陀羅花香菩薩言:「若菩薩持戒熏心,常流諸善法香,不流餘香,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14] 作喜菩薩言:「若菩薩喜樂三法,謂供養佛、演說法、教化眾生,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15] 思益梵天言:「若菩薩所見之法皆是佛法,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17] 彌勒菩薩言:「若菩薩眾生見者,即得慈心三昧,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18] 文殊師利法王子言:「若菩薩雖說諸法而不起法相、不起非法相,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20] 網明菩薩言:「若菩薩光明能滅一切眾生煩惱,是名菩薩。」
[0049a21] 普花菩薩言:「若菩薩見諸如來滿十方世界,如林花敷,是名菩薩。」如是諸菩薩各各隨所樂說已。
[0049a24] 爾時佛告等行菩薩:「若菩薩能代一切眾生受諸苦惱,亦復能捨一切福事與諸眾生,是名菩薩。」
論寂品第八
[0049a28] 爾時思益梵天問等行菩薩言:「善男子!汝今以何行為行?」
[0049a29] 答言:「我以隨一切有為法眾生行為行。」
[0049b01] 又問:「隨一切有為法眾生以何為行?」
[0049b02] 答言:「諸佛所行,是隨一切有為法眾生行也。」
[0049b03] 又問:「諸佛以何為行?」
[0049b03] 答言:「諸佛以第一義空為行。」
[0049b04] 又問:「凡夫所行,諸佛亦以是行,有何差別?」
[0049b05] 等行言:「汝欲令空中有差別耶?」
[0049b06] 答言:「不也!」
[0049b06] 等行言:「如來不說一切法空耶?」
[0049b07] 答言:「然!」
[0049b07] 「是故,梵天!一切法無有差別,是諸行相亦復如是。所以者何?如來不說諸法有差別也。」
[0049b10] 爾時思益梵天問文殊師利言:「所言行行,為何謂耶?」
[0049b11] 答言:「於諸行中有四梵行,是名行處行。若人離四梵行,不名行處行;能行四梵行,是名行處行。梵天!若人成就四梵行,雖於空閑曠野中行,是名行處行;若不成就四梵行,雖於樓殿堂閣、金銀床榻、妙好被褥於此中行,不名行處行,亦復不能善知行處相。」
[0049b17] 又問:「菩薩以何行知見清淨?」
[0049b17] 答言:「於諸行中能淨我見。」
[0049b18] 又問:「若得我實性,即得實知見耶?」
[0049b19] 答言:「然!若見我實性,即是實知見。譬如國王典金藏人,因已出用,知餘在者。如是,因知我實性,故得實知見。」
[0049b21] 又問:「云何得我實性?」
[0049b22] 答言:「若得無我法。所以者何?我畢竟無根本、無決定故。若能如是知者,是名得我實性。」
[0049b24] 又問:「如我解文殊師利所說義,以見我故即是見佛。所以者何?我性即是佛性。文殊師利!誰能見佛?」
[0049b26] 答言:「不壞我見者。所以者何?我見即是法見,以法見能見佛。」
[0049b27] 又問:「頗有無所行名為正行耶?」
[0049b28] 答言:「有!若不行一切有為法,是名正行。」
[0049b29] 又問:「云何行名為正行?」
[0049c01] 答言:「若不為見故行,不為斷、不為證、不為修故行,是名正行。」
[0049c02] 又問:「慧眼為見何法?」
[0049c03] 答言:「若有所見,不名慧眼。慧眼不見有為法、不見無為法。所以者何?有為法皆虛妄分別,無虛妄分別是名慧眼;無為法空無所有,過諸眼道,是故慧眼亦不見無為法。」
[0049c06] 又問:「頗有因緣,正行比丘不得道果耶?」
[0049c07] 答言:「有!正行中,無道、無果、無行、無得、無有得果差別。梵天!無所得故乃名為得。若有所得,當知是為增上慢人;正行者無增上慢,無增上慢則無行、無得。」
[0049c11] 又問:「得何法故名為得道?」
[0049c12] 文殊師利言:「若法不自生、不他生、亦不眾緣生,從本已來常無有生,得是法故說名得道。」
[0049c14] 又問:「若法不生,為何所得?」
[0049c14] 答言:「若知法不生即名為得,是故佛說:『若見諸有為法不生相,即入正位。』」
[0049c16] 又問:「何等名為正位?」
[0049c16] 答言:「我及涅槃等不作二,是名正位。又行平等故,名為正位。以平等出諸苦惱故,名為正位。入了義中故,名為正位。除一切憶念故,名為正位。」
[0049c20] 爾時世尊讚文殊師利言:「善哉,善哉!快說此言,誠如所說。」
[0049c21] 說是法時,七千比丘不受諸法,漏盡,心得解脫。三萬二千諸天遠塵離垢,得法眼淨。十千人離欲得定,二百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五百菩薩得無生法忍。
[0049c26] 爾時思益梵天白佛言:「世尊!是文殊師利法王子能作佛事大饒益眾生。」
[0049c27] 文殊師利言:「佛出於世,不為益法故出,不為損法故出。」
[0049c28] 梵天言:「佛豈不滅度無量眾生?仁者亦不利益無量眾生耶?」
[0050a01] 文殊師利言:「汝欲於無眾生中得眾生耶?」
[0050a02] 答言:「不也!」
[0050a02] 「梵天!汝欲得眾生決定相耶?」
[0050a03] 答言:「不也!」
[0050a03] 「梵天!汝欲得諸佛有出生相於世間耶?」
[0050a04] 答言:「不也!」
[0050a04] 「梵天!何等是眾生為佛所滅度者?」
[0050a05] 梵天言:「如仁所說義,無生死、無涅槃。」
[0050a06] 文殊師利言:「如是!諸佛、世尊不得生死、不得涅槃;佛諸弟子得解脫者,亦不得生死、不得涅槃。所以者何?是涅槃是生死,但假名字有言說耳!實無生死往來、滅盡得涅槃。」
[0050a10] 又問:「誰能信是法耶?」
[0050a10] 答言:「於諸法中無貪著者。」
[0050a11] 又問:「若貪著者,於何貪著?」
[0050a11] 答言:「貪著虛妄。梵天!若貪著是實者,終無增上慢人;以貪著虛妄故,行者知之而不貪著;若不貪著則無有流;若無有流則無往來生死;若無往來生死是則滅度。」
[0050a15] 又問:「何故說言滅度?」
[0050a16] 答言:「滅度者,名為眾緣不和合。若無明不和合諸行因緣,則不起諸行;若不起諸行是名為滅,不起相是畢竟滅。得是道故,則無生處,如是名為四聖諦。」
[0050a20] (爾時下,丹為如來二事品第五)◎爾時等行菩薩謂文殊師利言:「如汝所說皆為真實?」
[0050a21] 答言:「一切言說皆為真實。」
[0050a22] 又問:「虛妄言說亦真實耶?」
[0050a22] 答言:「如是!所以者何?是諸言說皆為虛妄,無處無方。若法皆虛妄無處無方,是故一切言說皆是真實。善男子!提婆達語、如來語無異無別。所以者何?一切言說。皆是如來言說,不出如故。一切言說有所說事,皆以無所說故得有所說,是故一切言說皆等,文字同故、文字無念故、文字空故。」
[0050a29] 等行言:「如來不說凡夫語言、賢聖語言耶?」
[0050b01] 文殊師利言:「然!以文字說凡夫語言,亦以文字說賢聖語言。如是,善男子!諸文字有分別,是凡夫言說、是賢聖言說耶?」
[0050b04] 等行答言:「不也!」
[0050b04] 文殊師利言:「如諸文字無分別,一切賢聖亦無分別,是故賢聖無有言說。所以者何?賢聖不以文字相、不以眾生相、不以法相有所說也。譬如鍾鼓眾緣和合而有音聲,是諸鍾鼓亦無分別;如是諸賢聖善知眾因緣故,於諸言說無貪無礙。」
[0050b10] 等行言:「如佛所說:『汝等集會當行二事,若說法、若聖默然。』何謂說法?何謂聖默然?」
[0050b12] 答言:「若說法,不違佛、不違法、不違僧,是名說法。若知法即是佛,離相即是法,無為即是僧,是名聖默然。又,善男子!因四念處有所說,名為說法;於一切法無所憶念,名聖默然。因四正勤有所說,名為說法;以諸法等,不作等、不作不等,名聖默然。因四如意足有所說,名為說法;若不起身、心,名聖默然。因五根、五力有所說,名為說法;若不隨他語有所信,為不取不捨故分別諸法,一心安住,無念念中解一切法,常定性斷一切戲論慧,名聖默然。因七菩提分有所說,名為說法;若常行捨心,無所分別,無增無減,名聖默然。因八聖道分有所說,名為說法;若知說法相如栰喻,不依法、不依非法,名聖默然。善男子!於是三十七助道法若能開解、演說,名為說法;若身證是法,亦不離身見法,亦不離法見身,於是觀中不見二相、不見不二相,如是現前知見而亦不見,名聖默然。又,善男子!若不妄想著我,不妄想著彼,不妄想著法有所說,名為說法;若至不可說相,能離一切言說音聲,得不動處,入離相心,名聖默然。又,善男子!若知一切眾生諸根利鈍而教誨之,名為說法;常入於定心不散亂,名聖默然。」
[0050c06] 等行言:「如我解文殊師利所說義,一切聲聞、辟支佛無有說法,亦無聖默然。所以者何?不能了知一切眾生諸根利鈍,亦復不能常在於定。文殊師利!若有真實問:『何等是世間說法者?何等是世間聖默然者?』則當為說諸佛是也。所以者何?諸佛善能分別一切眾生諸根利鈍,亦常在定。」
[0050c12] 佛告文殊師利:「如是,如是!如等行所說,唯諸佛、如來有此二法。」
[0050c15]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:「世尊!我親從佛聞:『汝等集會當行二事,若說法、若聖默然。』世尊!若聲聞不能行者,云何如來勅諸比丘行此二事?」
[0050c18] 佛告須菩提:「於汝意云何?若聲聞不從他聞,能說法、能聖默然不?」
[0050c19] 須菩提言:「不也。」
[0050c19] 「須菩提!是故當知一切聲聞、辟支佛無有說法、無聖默然。」
[0050c21] 爾時文殊師利謂須菩提言:「長老須菩提!如來了知眾生八萬四千行。汝於此中有智慧,能隨其所應為說法不?」
[0050c23] 答言:「不也!」
[0050c23] 「今須菩提能入觀一切眾生心三昧、住是三昧,通達一切眾生心、心所行,自心、他心無所妨礙不?」
[0050c26] 答言:「不也!」
[0050c26] 「須菩提!如來於眾生八萬四千行,隨其所應為說法藥。又常住定平等相中心不動搖,而通達一切眾生心心所行。須菩提!是故當知,一切聲聞、辟支佛不及此事。須菩提!或有眾生多婬欲者,以觀淨得解脫,不以不淨——唯佛能知。或有眾生多瞋恚者,以觀過得解脫,不以慈心——唯佛能知。或有眾生多愚癡者,以不共語得解脫,不以說法——唯佛能知。或有眾生等分行者,不以觀淨、不以不淨、不以觀過、不以慈心、不以不共語、不以說法得解脫者,隨其根性以諸法平等而為說法使得解脫——唯佛能知。是故如來於諸說法人中為最第一,禪定人中亦最第一。」
[0051a10] 爾時須菩提問文殊師利:「若聲聞、辟支佛不能如是說法,不能如是聖默然者,諸菩薩有成就如是功德,能說法、能聖默然不?」
[0051a12] 答言:「唯佛當知!」
[0051a13] 於是佛告須菩提:「有三昧名入一切語言心不散亂,若菩薩成就此三昧皆得是功德。」
[0051a15] 爾時文殊師利謂等行菩薩:「善男子!為眾生八萬四千行故,說八萬四千法藏,名為說法;常在一切滅受、想、行定中,名聖默然。善男子!我若一劫、若減一劫能說是義,是名說法相、是聖默然相,猶不能盡。」
[0051a19] 於是佛告等行菩薩:「善男子!乃往過去無量無邊不可思議阿僧祇劫,時世有佛號曰普光,劫曰名聞,國名憙見。彼國嚴淨豐樂安隱、天人熾盛,其地皆以眾寶莊嚴,柔軟細滑,生寶蓮花,一切香樹充滿其中,常出妙香。善男子!憙見國土有四百億四天下,一一天下縱廣八萬四千由旬。其中諸城縱廣一由旬,皆以眾寶校飾。一一城者,有一萬五千聚落村邑而圍遶之。一一聚落、村邑無量百千人眾充滿其中。彼時人民所見色像心皆喜悅,無可憎惡,亦悉皆得念佛三昧,是以國土名曰憙見。若他方世界諸來菩薩皆得快樂,餘國不爾。善男子!其普光佛以三乘法為弟子說,亦多樂說如是法音:『汝等比丘當行二事:若說法、若聖默然。』
[0051b05] 「善男子!爾時上方醫王佛土有二菩薩:一名無盡意,二名益意,來詣普光佛所。頭面禮足,右遶三匝,恭敬合掌,却住一面。時普光佛為二菩薩廣說淨明三昧:『所以名曰淨明三昧者,若菩薩入是三昧,即得解脫一切諸相及煩惱著,亦於一切佛法得淨光明,是故名為淨明三昧。又前際一切法淨、後際一切法淨、現在一切法淨,是三世畢竟淨,無能令不淨,性常淨故,是以說一切諸法性常清淨。何謂諸法性淨?謂一切法空相,離有所得故;一切法無相相,離憶想分別故;一切法無作相,不取不捨、無求無願,畢竟離自性故,是名性常清淨。以是常淨相,知生死性即是涅槃,涅槃性即是一切法性,是故說心性常清淨。善男子!譬如虛空,若受垢污無有是處;心性亦如是,若有垢污無有是處。又如虛空,雖為烟塵、雲霧覆翳,不明不淨,而不能染污虛空之性;設染污者,不可復淨,以虛空實不染污故,還見清淨。凡夫心亦如是,雖邪憶念起諸煩惱,然其心相不可垢污;設垢污者,不可復淨,以心相實不垢污,性常明淨。是故心得解脫。善男子!是名入淨明三昧門。』彼二菩薩聞是三昧,於諸法中得不可思議法光明。
[0051b28] 「爾時無盡意菩薩白普光佛言:『世尊!我等已聞入淨明三昧門。當以何行,行此法門?』佛告無盡意:『善男子!汝等當行二行:若說法、若聖默然。』時二菩薩從佛受教,頭面禮佛足,遶三匝而出,趣一園林,自以神力化作寶樓於中修行。
[0051c05] 「時有梵天,名曰妙光,與七萬二千梵俱,來至其所,頭面禮足,問二菩薩:『善男子!普光如來說言:「汝等比丘集會當行二事:若說法、若聖默然。」善男子!何謂說法?何謂聖默然?』二菩薩言:『汝今善聽,我當少說,唯有如來乃通達耳!』於是二菩薩以二句義為諸梵眾廣分別說。時七萬二千梵皆得無生法忍,妙光梵天得普光明三昧。
[0051c12] 「是二菩薩於七萬六千歲以無礙辯力答其所問,不懈不息分別二句,互相問答而不窮盡。於是普光佛在虛空中作如是言:『善男子!勿於文字言說而起諍訟!凡諸言說,皆空、如響,如所問,答亦如是。汝等二人皆得無礙辯才及無盡陀羅尼,若於一劫、若百劫,說此二句辯不可盡。善男子!佛法是寂滅相第一之義,此中無有文字,不可得說;諸所言說皆無義利。是故汝等當隨此義,勿隨文字。』是二菩薩聞佛教已,默然而止。」
[0051c22] 佛告等行:「以是當知,菩薩若以辯才說法,於百千萬劫若過百千萬劫不可窮盡。」又告等行:「於意云何,彼二菩薩豈異人乎?勿造斯觀!無盡意者今文殊師利是,益意菩薩者今汝身是,妙光梵天者今思益梵天是。」
仂行品第九(丹無此品,幅末爾時文殊師利下,為得聖道品第十六(夾註幅末當今本紙左十九行))
[0052a01] 爾時等行菩薩白佛言:「未曾有也。世尊!諸佛菩提為大饒益。如所說行精進眾生。世尊!其懈怠不能如說行者,雖值百千萬佛無能為也,當知從勤精進得出菩提。」
[0052a04] ◎爾時文殊師利謂等行菩薩:「善男子!汝知菩薩云何行,名勤精進?」
[0052a06] 答言:「若菩薩能得聖道,名勤精進。」
[0052a06] 又問:「云何行能得聖道?」
[0052a07] 答曰:「若於諸法無所分別,如是行者能得聖道。」
[0052a08] 又問:「云何名得聖道已?」
[0052a09] 答曰:「若行者於平等中見諸法平等,是名得聖道已。」
[0052a10] 又問:「平等可得見耶?」
[0052a11] 答言:「不也。所以者何?若平等可見則非平等。」
[0052a12] 思益梵天謂文殊師利:「若行者於平等中不見諸法,是名得聖道已。」
[0052a13] 文殊師利言:「何故不見?」
[0052a14] 思益言:「離二相故不見,不見即是正見。」
[0052a15] 又問:「誰能正見世間?」
[0052a15] 答言:「不壞世間相者。」
[0052a16] 又問:「云何為不壞世間相?」
[0052a16] 答言:「色、如無別無異,受想行識、如無別無異。若行者見五陰平等如相,是名正見世間。」
[0052a18] 又問:「何等是世間相?」
[0052a19] 答言:「滅盡是世間相。」
[0052a19] 又問:「滅盡相復可盡耶?」
[0052a20] 答言:「滅盡相者不可盡也。」
[0052a20] 又問:「何故說言:『世間是滅盡相』?」
[0052a21] 答言:「世間畢竟盡相,是相不可盡。所以者何?已盡者,不復盡也。」
[0052a23] 又問:「佛不說一切有為法是盡相耶?」
[0052a24] 答言:「世間是盡相,終不可盡。是故,佛說一切有為法是盡相。」
[0052a25] 又問:「何故數名有為法?」
[0052a26] 答言:「以盡相故,名有為法。」
[0052a26] 又問:「有為法者為住何所?」
[0052a27] 答言:「無為性中住。」
[0052a27] 又問:「有為法、無為法有何差別?」
[0052a28] 答言:「有為法、無為法,文字言說有差別耳!所以者何?以文字言說,言是有為、是無為。若求有為、無為實相,則無差別,以實相無差別故。」
[0052b02] 又問:「何等是諸法實相義?」
[0052b03] 答言:「一切法平等無有差別,是諸法實相義。」
[0052b04] 又問:「何等為義?」
[0052b04] 答言:「以文字說,令人得解,故名為義。所以者何?實相義者,不如文字所說。諸佛雖以文字有所言說,而於實相無所增減。文殊師利!一切言說皆非言說,是故佛語名不可說,諸佛不可以言相說故。」
[0052b09] 又問:「云何得說佛相?」
[0052b09] 答言:「諸佛、如來不可以色身說相,不可以三十二相說相,不可以諸功德法說相。」
[0052b11] 又問:「諸佛可離色身、三十二相、諸功德法而說相耶?」
[0052b12] 答言:「不也!所以者何?色身如、三十二相如、諸功德法如;諸佛不即是如,亦不離如,如是可說佛相,不失如故。」
[0052b15] 又問:「諸佛、世尊得何等故,號名為佛?」
[0052b16] 答言:「諸佛、世尊通達諸法性相如故,說名如來、正遍知者。」
志大乘品第十(丹大乘行品第十七)
[0052b19] 於是等行菩薩白佛言:「世尊!何謂菩薩發行大乘?」
[0052b20] 爾時世尊以偈答言:
「菩薩不壞色,  發行菩提心,
 知色即菩提,  是名行菩提。
 如色菩提然,  等入於如相,
 不壞諸法性,  是名行菩提。
 不壞諸法性,  則為菩提義,
 是菩提義中,  亦無有菩提,
 正行第一義,  是名行菩提。
 愚於陰界入,  而欲求菩提,
 陰界入即是,  離是無菩提,
 若有諸菩薩,  於上中下法,
 不取亦不捨,  是名行菩提。
 若法及非法,  不分別為二,
 亦不得不二,  是名行菩提。
 若二則有為,  非二則無為,
 離是二邊者,  是名行菩提。
 是人過凡夫,  亦不入法位,
 未得果而聖,  是世間福田,
 行於世間法,  處中如蓮華,
 遵修最上道,  是名行菩提。
 世間所行處,  悉於是中行,
 世間所貪著,  於中得解脫。
 菩薩無所畏,  不沒生死淵,
 無憂無疲惓,  而行菩提道。
 斯人能善知,  法性真實相,
 是故不分別,  是法是非法。
 行於佛道時,  無法可捨離,
 亦無法可受,  是名菩提相。
 一切法無相,  猶若如虛空,
 終不作是念,  是相是可相。
 善知世所行,  遍知方便力,
 能充滿一切,  眾生之所願。
 常住於平等,  護持佛正法,
 一切無所念,  是則如來法。
 若有佛無佛,  是法常住世,
 能通達此相,  是名護持法。
 諸法之實相,  了達知其義,
 安住於此中,  而為人演說。
 行於甚深法,  魔所不能測,
 是人於諸法,  無所貪著故。
 願求諸佛慧,  亦不著願求,
 是慧於十方,  求之不可得。
 諸佛慧無礙,  不著法非法,
 若能不著此,  究竟得佛道。
 其諸樂善人,  布施轉高尊,
 捨一切所有,  而心不傾動。
 諸法不可捨,  亦復不可取,
 一切世間法,  根本不可得。
 能知一切法,  非施非捨相,
 是名大施主,  於法無所見。
 是等諸菩薩,  不計我我所,
 是故行施時,  不生貪惜心。
 諸所有布施,  皆迴向佛道,
 布施及菩提,  不住是二相。
 無作無起戒,  常住於此中,
 亦不作是念,  我住是持戒。
 智者知戒相,  不生亦不作,
 是故戒清淨,  猶若如虛空。
 觀身如鏡像,  言說如響聲,
 心則如幻化,  不以戒自高。
 其心常柔軟,  安處寂滅性,
 悉除一切惡,  通達於善法。
 持戒及毀戒,  不得此二相,
 如是見法性,  則持無漏戒。
 已度忍辱岸,  能忍一切惡,
 於諸眾生類,  其心常平等。
 諸法念念滅,  其性常不住,
 於中無罵辱,  亦無有恭敬。
 若節節解身,  其心終不動,
 知心不在內,  亦復不在外。
 身怨及刀杖,  皆從四大起,
 於地水火風,  未曾有傷損。
 通達於此事,  常行忍辱法,
 菩薩行如是,  眾生不能動。
 勇猛勤精進,  堅住於大乘,
 是人於身心,  而無所依止。
 雖知生死本,  其際不可得,
 為諸眾生故,  莊嚴大誓願。
 法無決定生,  何許有滅相,
 本際不可得,  為顛倒故說。
 法性不可議,  常住於世間,
 若能知如是,  不生亦不滅。
 菩薩念眾生,  不解是法相,
 為之勤精進,  令得離顛倒。
 諸佛常不得,  眾生決定相,
 而彼弘本願,  當觀精進力。
 思惟一切法,  知皆如幻化,
 不得堅牢相,  觀之如虛空。
 從虛妄分別,  貪著生苦惱,
 為斯開法門,  令得入涅槃。
 為彼行精進,  而不壞於法,
 離法非法故,  常行真精進。
 是等行遠離,  了達無諍定,
 獨處無憒閙,  常畏於生死。
 樂住於閑居,  猶如犀一角,
 遊戲諸禪定,  明達諸神通。
 心常住平等,  處空閑聚落,
 威儀無變異,  恒樂於禪定。
 信解常定法,  及寂滅無漏,
 其心得解脫,  故說常定者。
 自住平等法,  以此導眾生,
 不違平等行,  故說常定者。
 志念常堅固,  不忘菩提心,
 亦能化眾生,  故說常定者。
 常念於諸佛,  真實法性身,
 遠離色身相,  故說常定者。
 常修念於法,  如諸法實相,
 亦無有憶念,  故說常定者。
 常修念於僧,  僧即是無為,
 離數及非數,  常入如是者,
 悉見十方佛,  一切眾生類,
 而於眼色中,  終不生二相。
 諸佛所說法,  一切能聽受,
 而於耳聲中,  亦不生二相。
 能於一心中,  知諸眾生心,
 自心及彼心,  此二不分別。
 憶念過去世,  如恒河沙劫,
 是先及是後,  亦復不分別。
 能至無量土,  現諸神通力,
 而於身心中,  無有疲倦想。
 分別知諸法,  樂說辯無盡,
 於無央數劫,  開示法性相。
 智慧度彼岸,  善解陰界入,
 常為眾生說,  無取無戲論。
 善知因緣法,  遠離二邊相,
 知是煩惱因,  亦知是淨因。
 信解因緣法,  則無諸邪見,
 法皆屬因緣,  無有定根本。
 我見與佛見,  空見生死見,
 涅槃之見等,  皆無是諸見。
 無量智慧光,  知諸法實相,
 無闇無障礙,  是行菩提道。
 是乘名大乘,  不可思議乘,
 悉容受眾生,  猶不盡其量。
 一切諸乘中,  是乘為第一,
 如是大乘者,  能出生餘乘。
 餘乘有限量,  不能受一切,
 唯此無上乘,  能悉受眾生。
 若行此無量,  虛空之大乘,
 於一切眾生,  無有慳悋心。
 虛空無有量,  亦無有形色,
 大乘亦如是,  無量無障礙。
 若一切眾生,  乘於此大乘,
 當觀是乘相,  寬博多所容。
 無量無數劫,  說大乘功德,
 及乘此乘者,  不可得窮盡。
 若人聞是經,  乃至持一偈,
 永脫於諸難,  得到安隱處。
 敬念此經者,  捨是身已後,
 終不墮惡道,  常生天人中。
 於後惡世時,  若得聞是經,
 我皆與授記,  究竟成佛道。
 若住此經者,  佛法在是人,
 是人在佛法,  亦能轉法輪。
 若人持是經,  能轉無量劫,
 生死諸往來,  得近於佛道。
 若能持是經,  精進大智慧,
 是名極勇猛,  能破魔軍眾。
 我於燃燈佛,  住忍得受記,
 若有樂是經,  我授記亦然。
 若人於佛後,  能解說是經,
 佛雖不在世,  為能作佛事。」
[0054b08] 佛說是偈時,五千天子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;二千菩薩得無生法忍;十千比丘不受諸法,漏盡,心得解脫;三萬二千人遠塵離垢,於諸法中得法眼淨。

◎行道品第十一(丹發菩提心品第十八)
[0054b13] 爾時文殊師利法王子白佛言:「世尊!如我解佛所說義,若有人發菩提願,是為邪願。所以者何?諸有所得悉皆是邪。若計得菩提而發願者,是人諸所作行皆為是邪。所以者何?菩提不在欲界,不在色界,不在無色界,菩提無有住處,不應發願。世尊!譬如有人願得虛空,寧得虛空不?」
[0054b19] 佛言:「不也!」
[0054b19] 「世尊!菩薩亦復如是,發同虛空相菩提之願,即是發虛空願,菩提出過三世非是受相,不可願也。若菩薩起二相發菩提心,作是念:『生死與菩提異,邪見與菩提異,涅槃與菩提異。』是則不行菩提道也。」
[0054b25] 爾時思益梵天謂文殊師利:「菩薩云何行名菩提行?」答言:「若菩薩行一切法,而於法無所行,是名行菩提行。所以者何?出過一切所行是行菩提。」
[0054b28] 又問:「云何出過一切所行是行菩提?」
[0054b29] 答言:「離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諸緣相,是名出過一切所行。」
[0054c01] 又問:「出過有何義?」
[0054c01] 答言:「不出過平等。所以者何?一切法平等即是菩提。」
[0054c03] 又問:「云何是發菩提願?」
[0054c03] 答言:「當如菩提。」
[0054c03] 又問:「云何為菩提?」
[0054c04] 答言:「菩提非過去、非未來、非現在,是故菩薩應以三世清淨心發菩提願。梵天!如過去、未來、現在法,從本以來常不生,不生故不可說,如是發願,無所發願,是發一切願。所以者何?以是行道能得薩婆若。」
[0054c09] 又問:「何故說言薩婆若?」
[0054c09] 答言:「悉知一切真智慧故,名薩婆若。」
[0054c10] 又問:「何等是真智慧?」
[0054c10] 答言:「無變異相。如眾生無變異相,真智慧亦無變異相。」
[0054c12] 又問:「云何是眾生相?」
[0054c12] 答言:「假名字、畢竟離,是眾生相,如是相則無變異若。眾生與菩提異是為變異,如菩提相,眾生亦爾,是故無變異。菩提不可以餘道得,但以我平等故菩提平等,眾生性平等無我故,如是可得菩提。是故菩提無有變異。所以者何?如虛空無變異相,一切諸法亦無變異相。」
[0054c20] 爾時思益梵天謂文殊師利:「如來是實語者,能說如是法。」
[0054c21] 文殊師利言:「如來於法無所說。何以故?如來尚不得諸法,何況說法!」
[0054c22] 思益言:「如來豈不說諸法——是世間、是出世間,是有為、是無為耶?」
[0054c24] 文殊師利言:「於汝意云何?是虛空可說、可分別不?」
[0054c25] 思益言:「不也!」
[0054c25] 文殊師利言:「今說虛空名字,以所說故有生有滅耶?」
[0054c27] 思益言:「不也!」
[0054c27] 文殊師利言:「如來說法亦復如是,不以說故諸法有生有滅,如此說法是不可說相,亦以此法有所教誨,是無所教誨。所以者何?如說法性、不說法性亦如是。是故說一切法住於如中,是如亦無所住。」

思益梵天所問經卷第三
【經文資訊】大正藏第 15 冊 No. 0586 思益梵天所問經
【版本記錄】CBETA 電子佛典 2014.04,完成日期:2014/04/26
【編輯說明】本資料庫由中華電子佛典協會(CBETA)依大正藏所編輯
【原始資料】蕭鎮國大德提供,維習安大德提供,日本 SAT 組織提供,北美某大德提供,三寶弟子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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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15n0586_004 思益梵天所問經 第4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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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益梵天所問經卷第四
姚秦龜茲國三藏鳩摩羅什譯
稱歎品第十二(丹無此品名)
[0055a10] ◎爾時釋、梵、四天王俱在會中,即以天花散於佛上而作是言:「世尊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聞文殊師利說是法,有信解者,當知是人能破魔怨。所以者何?文殊師利今所說法,能破一切邪見妄想。世尊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聞是法不驚不怖,當知是人不從小功德來。若是經所在之處,當知此處則為諸佛擁護受用。若聞是經處,當知此處轉於法輪。是經在所住處——聚落、村邑、山林、曠野、塔寺、僧坊、經行之處——諸魔、外道、貪著之人不能侵嬈。世尊!若人多供養過去諸佛,乃能得聞如是經典。世尊!我等於此經中得智慧光明,而不能得報佛及文殊師利、思益梵天之恩。世尊!我等所從聞經,於是法師生世尊想;我等常當隨侍說是經者,此善男子常為諸天之所擁護。若人書寫是經,讀誦、解說時,無量諸天為聽法故來至其所。」

詠德品第十三(丹無此品名)
[0055a28] ◎爾時世尊讚釋、梵、四天王等大眾言:「善哉,善哉!如汝所說,若三千大千世界滿中珍寶以為一分,聞是經者所得功德以為一分,福勝於彼。置是三千大千世界,若恒河沙等十方世界滿中珍寶,聞是經者所得功德復勝於彼。諸善男子!若欲得功德者當聽是經,欲得身色端正,欲得財富,欲得眷屬,欲得自在,欲得具足天樂人樂,欲得名稱,欲得多聞、憶念堅固、正行威儀、戒定智慧、解達經書,欲得善知識,欲得三明六通,欲得一切善法,欲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欲得與一切眾生樂具,欲得涅槃者,當聽是經,受持、讀誦,如法修行,廣為人說。諸善男子!若行是經者,我不見其人不得如此具足快樂。
[0055b12] 「諸善男子!我今語汝,若人所從聞是經處,若和上、若阿闍梨,我不見世間供養之具能報其恩。是法出於世間,世間供養所不能報;是法度於世間,世間財物所不能報;是法無染,染污之物所不能報。諸善男子!是法餘無能報,惟有一事——如說修行。若人於此法中能如說行者,是名能報師恩,亦為恭敬於師,淨畢報恩;是名不空食人信施;是名順如來語、順如來教;是名越渡諸流;是名過諸險道;是名建立勝幢;是名能破敵陣;是名師子之王,無所畏故;是名象王,心柔軟故;是名牛王,外道論師無能壞故;是名醫王,能療一切眾生病故;是名無所驚怖,能說甚深法故;是名能具足捨,捨諸煩惱故;是名持清淨戒,究盡善法故;是名得大忍辱,離我、我所故;是名大精進力,於無量劫心無倦故;是名具足禪定,常念繫心住一處故;是名有大智慧,善解言說諸章句故;是名有大威德,以無量福莊嚴身相故;是名有大威德,能蔽日月諸光明故;是名大力,持佛十力故;是名大雲,能震法雷故;是名大雨,能滅煩惱塵故;是名為舍,至涅槃故;是名大救,救生死畏故;是名燈明,離無明闇故;是名歸趣,魔所怖者之所依故;是名眾生究竟之道;是名得位,坐道場故;是名已得法眼;是名見諸法如;是名知空法相;是名安住大悲;是名安立大慈;是名不捨一切眾生;是名背於小乘;是名向於大乘;是名除捨顛倒;是名至於平等;是名入於法位;是名安住道場;是名破壞諸魔;是名轉於法輪。諸善男子!我若一劫、若減一劫,稱揚、讚歎說是如說修行功德不可窮盡,如來之辯亦不可盡。」

等行品第十四(丹無此品名)
[0055c17] ◎爾時會中有天子,名不退轉,白佛言:「世尊!所說隨法行,隨法行者為何謂耶?」佛告天子:「隨法行者,不行一切法。所以者何?若不行諸法,則不分別是正是邪。如是行者則不行善、不行不善,不行有漏、不行無漏,不行世間、不行出世間,不行有為、不行無為,不行生死、不行涅槃,是名隨法行;若起法相者,是則不名隨法行也。若念言:『我行是法。』是則戲論、不隨法行;若不受一切法,則隨法行;於一切法無憶念、無分別、無所行,是名隨法行。」
[0055c27] 爾時不退轉天子白佛言:「世尊!若能如是隨法行者,是人畢竟不復邪行。所以者何?正行者名為畢竟。住邪道者無隨法行,住正道者有隨法行。世尊!行正行者,無有邪法。所以者何?諸法平等無差別故。」
[0056a02] 爾時思益梵天謂不退轉天子:「汝於此中隨法行不?」
[0056a03] 答言:「若世尊所說法中有二相者,我當行隨法行;今以無二相是隨法行,於中行者及所行法俱不可得。梵天!我以不二法行隨法行,離諸分別故如,諸法如行,是名隨法行。」
[0056a07] 思益言:「汝未曾見此佛土耶?」
[0056a08] 天子言:「此佛土亦未曾見我。」
[0056a09] 思益言:「此佛土不能思惟、分別見與不見。」
[0056a10] 天子言:「我亦不思惟、分別曾於佛土見與不見。」
[0056a11] 思益言:「何人未見能見?」
[0056a11] 答言:「一切凡夫未見聖法位。若能入者,是為先所未見而見;是法位相非眼所見,非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、識所知;但應隨如相——見如、眼如、乃至意如,法位如亦如是。若能如是見者,是名正見。」

◎授不退轉天子記品第十五(丹師子吼品第十九)
[0056a17] ◎爾時釋提桓因白佛言:「世尊!譬如賈客主入於寶洲,其人所見皆是寶物。如是成就不可思議功德者,有所樂說皆是法寶,所樂說者皆是實際。所樂說者,於諸法中無所貪著,不著彼我。所樂說者,皆是真實無有顛倒。所樂說者,過去際空,未來際不可得,現在際不起見。所樂說者,不信解者得信解,信解者得解脫。所樂說者,破增上慢;無增上慢者自說所作已辦。所樂說者,魔不得便,所聽法者超度魔事。所樂說者,未生善法令生,已生善法令得增長。所樂說者,已生諸煩惱令斷,未生諸煩惱令不生。所樂說者,未大莊嚴者令大莊嚴,已大莊嚴者令不退轉。所樂說者,不斷滅諸法而護佛法。世尊!以是樂說,能降伏一切外道。所以者何?一切野干不能於師子王前自現其身,況聞其吼。世尊!一切外道諸論議師不能堪忍無上師子之吼,亦復如是。」(八幅爾時佛告下,丹為梵行牢強精進品第二十)。
[0056b06] 爾時不退轉天子謂釋提桓因:「憍尸迦!所言師子吼,師子吼者為何謂耶?」
[0056b07] 答言:「若行者說法無所貪著,是名師子吼。若行者貪著所見而有所說,是野干鳴,不名師子吼,起諸邪見故。天子!汝當復說所以為師子吼者?」
[0056b11] 天子言:「憍尸迦!有所說法,乃至如來尚不貪著,何況餘法,是名師子吼。又,憍尸迦!如說修行名師子吼,決定說法名師子吼,說法無畏名師子吼。又,憍尸迦!若行者為不生、不滅、不出故說法,名師子吼。若為無垢、無淨、無合、無散故說法,名師子吼。又,憍尸迦!師子吼名決定說一切法無我、無眾生;師子吼名決定說諸法空;師子吼名守護法故而有所說;師子吼名作是願言:『我當作佛,滅一切眾生苦惱。』;師子吼名於清淨所須物中少欲知足;師子吼名常能不捨阿蘭若住處;師子吼名行施唱導;師子吼名不捨持戒;師子吼名等心怨親;師子吼名常行精進不捨本願;師子吼名能除煩惱;師子吼名以智慧善知所行。」
[0056b24] 說是師子吼法時,三千大千世界六種震動,百千伎樂不鼓自鳴,其大光明普照天地。百千諸天踊躍歡喜言:「我等聞不退轉天子說師子吼法,於閻浮提再見轉法輪。」
[0056b28] 時佛微笑。諸佛常法,若微笑時,若干百千種青、黃、赤、白、紅、紫等光,從口中出普照無量無邊世界,上過梵世蔽日月光,還繞身三匝,從頂相入。於是思益梵天向佛合掌,以偈讚曰:
「度一切慧最勝尊,  悉知三世眾生行,
 智慧功德及解脫,  唯願演說笑因緣。
 佛慧無量無障礙,  聲聞緣覺所不及,
 知眾生心隨意說,  願最上尊說笑緣。
 佛光可樂淨無穢,  普照天人蔽日月,
 須彌鐵圍及眾山,  願無比尊說笑緣。
 大聖寂然離瞋恨,  天人瞻仰無厭足,
 一切皆蒙得快樂,  願為分別笑因緣。
 通達諸法空無我,  水沫雲露夢所見,
 水中月影虛空相,  願以妙音說笑緣。
 離分別想諸邪見,  了空無相及無作,
 常樂禪定寂然法,  願說放此淨光緣。
 不著文字言音聲,  說不依法及眾生,
 彼各自謂為我說,  願神通智說笑緣。
 佛為醫王滅眾病,  那羅延力救世者,
 趣舍燈明究竟道,  天人供養說笑緣。」
[0056c20] 爾時佛告思益梵天:「汝見是不退轉天子不?」
[0056c21] 「唯然,已見!」
[0056c21] 「梵天!此不退轉天子從今已後,過三百二十萬阿僧祇劫當得作佛,號須彌燈王如來、應供、正遍知、明行足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士、調御丈夫、天人師、佛、世尊,世界名妙化,劫名梵歎。其佛國土以閻浮檀金琉璃為地,純以菩薩為僧,無諸魔怨。所須之物應念即至,佛壽無量不可計數。」
[0056c27] 於是思益梵天謂不退轉天子:「如來今已授仁者記。」
[0056c28] 天子言:「梵天!如與如、法性受記、與我受記亦復如是。」
[0057a01] 思益言:「如、法性不可授記。」
[0057a01] 天子言:「如、法性不可授記者,當知一切菩薩受記亦復如是。」
[0057a03] 思益言:「若如來不與汝記,汝於過去諸佛所則為空住梵行。」
[0057a04] 天子言:「若無所住是住梵行。」
[0057a05] 思益言:「云何無住而住梵行?」
[0057a05] 答言:「若不住欲界、不住色界、不住無色界,是住梵行。又,梵天!若行者不住我、不住眾生、不住壽命者、不住人者,是住梵行。以要言之,若不住法、不住非法,是住梵行。」
[0057a09] 又問:「梵行者有何義?」
[0057a10] 答言:「住不二道,是梵行義!」
[0057a10] 又問:「住不二道,為住何所?」
[0057a11] 答言:「住不二道,是即不住一切諸法。所以者何?眾賢聖無所住、不取於法,能度諸流。」
[0057a13] 又問:「云何為修道?」
[0057a13] 答言:「不墮有,不墮無,亦不分別是有、是無。習如是者,名為修道。」
[0057a15] 又問:「以何法修道?」
[0057a15] 答言:「不以見、聞、覺、知法,不以得、不以證,於一切法無相、無示,名為修道。」
[0057a17] 又問:「何謂菩薩牢強精進?」
[0057a17] 答言:「若菩薩於諸法不見一相、不見異相,是名菩薩牢強精進大莊嚴也。於諸法不壞法性故,於諸法無著、無斷、無增、無減,不見垢淨,出於法性,是名菩薩第一精進,所謂身無所起、心無所起。」
[0057a22] 於是世尊讚不退轉天子:「善哉,善哉!」讚已,語思益梵天言:「如此天子所說:『身無所起、心無所起,是為第一牢強精進。』梵天!我念宿世一切所行牢強精進,持戒頭陀,於諸師長供養恭敬,在空閑處專精行道,讀誦多聞,愍念眾生,給其所須;一切難行苦行慇懃精進,而過去諸佛不見授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。所以者何?我住身、口、心,起精進相故。梵天!我後得如天子所說牢強精進故,然燈佛授我記言:『汝於來世當得作佛,號釋迦牟尼。』是故,梵天!若菩薩疾欲受記,應當修習如是牢強精進,謂於諸法不起精進相。」
[0057b05] 「世尊!何等是不起相精進?」
[0057b05] 佛言:「三世等空精進,是名不起相精進。」
[0057b06] 「世尊!云何為三世等空精進?」
[0057b07] 佛言:「過去心已滅,未來心未至,現在心無住;若法滅不復更起,若未至即無生相,若無住即住實相。又實相亦無有生,若法無生則無去、來、今,若無去、來、今者則從本已來性常不生,是名三世等空精進,能令菩薩疾得受記。
[0057b12] 「梵天!菩薩成就如是法忍者,能了達一切法無所捨,是名檀波羅蜜;了達一切法無漏,是名尸波羅蜜;了達一切法無傷,是名羼提波羅蜜;了達一切法無所起,是名毘梨耶波羅蜜;了達一切法平等,是名禪波羅蜜;了達一切法無所分別,是名般若波羅蜜。若菩薩如是了達,則於諸法無增無減、無正無邪。是菩薩雖布施,不求果報;雖持戒,無所貪著;雖忍辱,知內外空;雖精進,知無起相;雖禪定,無所依止;雖行慧,無所取相。
[0057b22] 「梵天!菩薩成就如是法忍,雖示現一切所行,而無所染污。是人得世間平等相,不為利衰、毀譽、稱譏、苦樂之所傾動,出過一切世間法故;不自高、不自下、不喜不慼、不動不逸、無二心、離諸緣,得無二法;為墮見二法眾生起大悲心,為其受身而教化之。梵天!是名第一牢強精進,所謂得無我、空、法忍,而於眾生起大悲心,為之受身。」
[0057b29] 說是牢強精進相時,八千菩薩得無生法忍,佛為受記,皆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各於異土得成佛道,皆同一號,號堅精進。
[0057c04] ◎爾時大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譬如諸大龍,若欲雨時,雨於大海;此諸菩薩亦復如是,以大法雨雨菩薩心。」
[0057c06] 佛言:「迦葉!如汝所說,諸大龍王所以不雨閻浮提者,非有悋也,但以其地不堪受故。所以者何?大龍所雨,澍如車軸。若其雨者,是閻浮提及城邑、聚落、山林、陂池,悉皆漂流如漂棗葉,是故大龍不雨大雨於閻浮提。如是,迦葉!此諸菩薩所以不雨法雨於餘眾生者,亦無悋心,以其器不堪受如是等法。是故此諸菩薩但於甚深智慧無量大海菩薩心中,雨如是等不可思議無上法雨。
[0057c15] 「迦葉!又如大海,堪受大雨,澍如車軸,不增不減;此諸菩薩亦復如是,若於一劫、若復百劫,若聽、若說,其法湛然,不增不減。
[0057c17] 「迦葉!又如大海,百川眾流入其中者,同一鹹味;此諸菩薩亦復如是,聞種種法、種種論議,皆能信解為一空味。(前幅爾時大迦葉下丹本為海喻品第二十一)
[0057c21] 「迦葉!又如大海,澄淨無垢,濁水流入即皆清潔;此諸菩薩亦復如是,淨諸結恨塵勞之垢。
[0057c23] 「迦葉!又如大海,甚深無底;此諸菩薩亦復如是,能思惟入無量法,故名為甚深,一切聲聞、辟支佛不能測,故名為無底。
[0057c25] 「迦葉!又如大海,集無量水;此諸菩薩亦復如是,集無量法、無量智慧,是故說諸菩薩心如大海。
[0057c27] 「迦葉!又如大海,積聚種種無量珍寶;此諸菩薩亦復如是,入種種法門,集諸法寶,種種行道,出生無量法寶之聚。
[0058a01] 「迦葉!又如大海,有三種寶:一者少價、二者有價、三者無價;此諸菩薩所可說法亦復如是,隨諸眾生根之利鈍令得解脫——有以小乘而得解脫,有以中乘而得解脫,有以大乘而得解脫。
[0058a05] 「迦葉!又如大海,漸漸轉深;此諸菩薩亦復如是,向薩婆若漸漸轉深。
[0058a07] 「迦葉!又如大海,不宿死屍;此諸菩薩亦復如是,不宿聲聞、辟支佛心,亦不宿慳貪、毀戒、瞋恚、懈怠、亂念、愚癡之心,亦不宿我、人、眾生之見。
[0058a10] 「迦葉!又如劫盡燒時,諸小陂池、江河、泉源在前枯竭,然後大海乃當消盡;正法滅時亦復如是,諸行小道正法先盡,然後菩薩大海之心正法乃滅。迦葉!此諸菩薩寧失身命不捨正法。汝謂菩薩失正法耶?勿造斯觀。迦葉!如彼大海有金剛珠,名集諸寶,乃至七日出時,火至梵世,而此寶珠不燒不失,轉至他方大海之中。若是寶珠在此世界,世界燒者無有是處;此諸菩薩亦復如是,正法滅時,七邪法出,爾乃至於他方世界。何等七?一者,外道論;二者,惡知識;三者,邪用道法;四者,互相惱亂;五者,入邪見棘林;六者,不修福德;七者,無有得道。此七惡出時,是諸菩薩知諸眾生不可得度,爾乃至於他方佛國,不離見佛、聞法、教化眾生、增長善根。
[0058a24] 「迦葉!又如大海,為無量眾生之所依止;此諸菩薩亦復如是,眾生依止得三種樂:人樂、天樂、涅槃之樂。
[0058a27] 「迦葉!又如大海,鹹不可飲;此諸菩薩亦復如是,諸魔外道不能吞滅。」
[0058a28] 於是大迦葉白佛言:「世尊!大海雖深尚可測量,此諸菩薩不可測也。」
[0058b01] 佛告迦葉:「三千大千世界微塵猶可數知,此諸菩薩功德無量不可數也。」
[0058b03]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事,而說偈言:
「譬如大海能悉受,  一切眾水無滿時,
 此諸菩薩亦如是,  常求法利無厭足。
 又如大海納眾流,  一切悉歸無損益,
 此諸菩薩亦如是,  聽受深法無增減。
 又如大海不受濁,  濁水流入悉清淨,
 此諸菩薩亦如是,  不受一切煩惱垢。
 又如大海無涯底,  此諸菩薩亦如是,
 功德智慧無有量,  一切眾生不能測。
 又如大海無別異,  百川流入皆一味,
 此諸菩薩亦如是,  所聽受法同一相。
 又如大海所以成,  非但為一眾生故,
 此諸菩薩亦如是,  普為一切發道心。
 如海寶珠名集寶,  因是寶故有眾寶,
 菩薩寶聚亦如是,  從菩薩寶出諸寶。
 如大海出三種寶,  而此大海無分別,
 菩薩說法亦如是,  三乘度人無彼此。
 又如大海漸漸深,  此諸菩薩亦如是,
 為眾生故修功德,  迴向甚深薩婆若。
 又如大海不宿屍,  此諸菩薩亦如是,
 發清淨心菩提願,  不宿聲聞煩惱心。
 如大海有堅牢寶,  其寶名曰集諸寶,
 劫盡燒時終不燒,  轉至他方諸佛國。
 正法滅時亦如是,  堅精進者能持法,
 知諸眾生不可度,  轉至他方諸佛所。
 三千世界欲壞時,  火劫將起燒天地,
 百川眾流在前涸,  爾時水王於後竭。
 行小道者亦如是,  法欲盡時在前滅,
 菩薩勇猛不惜身,  護持正法後乃盡。
 若佛在世滅度後,  是心中法寶不滅,
 深心清淨住是法,  以此善法修行道。
 百千眾生依止海,  海成非為一眾生,
 菩薩發心亦如是,  為度一切眾生故。
 十方世界諸大海,  猶尚可得測其量,
 是諸菩薩所行道,  聲聞緣覺不能測。
 迦葉當知諸菩薩,  勇猛精進迴向心,
 願欲作佛度眾生,  尚無與等何況勝?
 是德寶聚如大海,  是可供養良福田,
 是為最上大醫王,  能療一切眾生病。
 是世歸依作救護,  洲渚燈明究竟道,
 能與世間無明眼,  得眼則能服甘露。
 是為世間諸法王,  是為帝釋決斷智,
 是為梵王行四禪,  是為能轉梵法輪。
 是為大智導世師,  示諸邪徑正真道,
 是為勇猛能破魔,  是為清淨除惱穢。
 是修白法如滿月,  光明高顯猶如日,
 智慧超出如須彌,  猶如密雲雨甘露。
 是無所畏如師子,  是心調柔如象王,
 是則譬如金剛山,  一切外道不能壞。
 是則清淨猶如水,  是有威猛如大火,
 是則如風無障礙,  是則如地無能動。
 是拔憍慢我根等,  是如藥樹無分別,
 是持淨戒如蓮華,  是於世法無所染。
 是如優曇鉢羅華,  千萬億劫時一出,
 是為知報佛之恩,  是為不斷諸佛種。
 是為精進行大悲,  是用慈喜而超出,
 是能捨離五欲心,  是常求佛法寶財。
 是行布施為最勝,  是持淨戒無等侶,
 是忍辱健無疇匹,  是勤精進無厭倦,
 是行禪定具神通,  能至無量諸佛土,
 常見諸佛聽受法,  如其所聞為人說。
 是知眾生所行道,  隨其性欲根利鈍,
 是名善知方便力,  是然慧燈得濟處。
 是能善知一切法,  皆從和合因緣生,
 是能決了因緣相,  離於我見樂平等。
 是能正觀於諸法,  為從何來至何所,
 善知諸法無去來,  常住法性而不動。
 是見有為法皆空,  增益大悲濟眾生,
 眾生妄想起眾苦,  為欲度故修行道。
 凡夫分別我我所,  行於種種諸邪見,
 是能曉了法實相,  為斷諸見講說法。
 無常為常不清淨,  無我謂我苦為樂,
 凡夫顛倒貪著故,  生死前際不可知。
 是能知此從顛倒,  無我無人無眾生,
 我當如是修正道,  無常我樂及不淨。
 迦葉當知此菩薩,  我所稱讚諸功德,
 於其所行不可盡,  猶如大地舉一塵。
 若發菩提心不退,  三千大千供養具,
 若復有供過於是,  悉應供養如是人。
 若人發心願作佛,  是則恭敬供養我,
 於諸去來現在佛,  亦皆恭敬供養已。」◎
建立法品第十六(丹天子授記品第二十二)
[0059a27] ◎爾時思益梵天謂文殊師利法王子:「當請如來護念斯經,於後末世五百歲時令廣流布。」
[0059a29] 文殊師利言:「於意云何?佛於是經,有法、有說、有示、可護念不?」
[0059b01] 思益言:「不也。」
[0059b01] 「梵天!是故當知,一切法無說、無示、無有護念,是法終不可滅、不可護念。若欲護此法者,為欲護念虛空。梵天!菩薩若言:『欲有所受法』者,即非法言。所以者何?出過一切言論。是名菩薩樂無諍訟。梵天!若有菩薩於此眾中作是念:『今說是法』,當知是人即非聽法。所以者何?不聽法者乃為聽法。」
[0059b08] 梵天言:「何故說不聽法者乃為聽法?」
[0059b09] 文殊師利言:「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不漏,是聽法也。所以者何?若於內六入不漏,色聲香味觸法中乃為聽法。」
[0059b11] 爾時會中三萬二千天子、五百比丘、三百比丘尼、八百優婆塞、八百優婆夷,聞文殊師利所說,皆得無生法忍;得是忍已作是言:「如是,如是!文殊師利!如仁者所說,不聽法者乃為聽法。」
[0059b16] 爾時思益梵天問得忍諸菩薩言:「汝等豈不聽是經耶?」
[0059b17] 諸菩薩言:「如我等聽,以不聽為聽。」
[0059b18] 又問:「汝等云何知是法耶?」
[0059b18] 答言:「以不知為知。」
[0059b19] 又問:「汝等得何等故名為得忍?」
[0059b19] 答言:「以一切法不可得故,我等名為得忍。」
[0059b20] 思益言:「云何隨是法行?」
[0059b21] 答言:「以不隨行故隨行。」
[0059b21] 又問:「汝等於此法中明了通達耶?」
[0059b22] 答言:「一切諸法皆明了通達,無彼我故。」
[0059b23] 爾時會中有天子名淨相,謂思益梵天:「若有但聞此經,佛不與受記者,我當授其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。所以者何?此經不破因果、能生一切善法、能壞魔怨、離諸憎愛、能令眾生心得清淨、能令信者皆得歡喜除諸瞋恨。斯經一切善人之所修行,斯經一切諸佛之所護念,斯經一切世間天、人、阿修羅所共守護,斯經決定至不退轉故,斯經不誑至道場故,斯經真實能令眾生得諸佛法,斯經能轉法輪,斯經能除疑悔,斯經能開聖道,斯經求解脫者所應善聽,斯經欲得陀羅尼者所應善持,斯經求福之人所應善說,斯經樂法之人所應善念。斯經能與快樂至於涅槃,斯經若魔外道有所得人所不能斷,斯經應受供養人能隨其義,斯經能令利根者欣悅,斯經能令智慧者歡喜。斯經能與人慧,離諸見故;斯經能與人智,破愚癡故。斯經文辭次第善說,斯經究竟善隨義說,斯經多所利益說第一義,斯經愛樂法人之所貪惜,斯經有智之人所不能離,斯經施者之大藏,斯經熱惱者之清涼池,斯經能令慈者心等,斯經能令懈怠者精進,斯經能令妄念者得定,斯經能與愚者慧明。梵天!斯經一切諸佛之所貴重。」
[0059c17] 淨相天子說是法時,三千大千世界皆大振動。佛即讚言:「善哉,善哉!天子!如汝所說。」
[0059c20] 爾時思益梵天白佛言:「世尊!是天子曾於過去諸佛所聞是經耶?」
[0059c21] 佛言:「是天子已於六十四億諸佛所,得聞是經。過四萬二千劫當得作佛,號寶莊嚴,國名多寶。於其中間有諸佛出,皆得供養亦聞是經。梵天!是諸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,諸天、龍、鬼神在此會中得法忍者,皆當得生多寶國土。」
[0059c26] 爾時淨相天子白佛言:「世尊!我不求菩提、不願菩提、不貪菩提、不樂菩提、不念菩提、不分別菩提,云何如來見授記耶?」
[0059c29] 佛告天子:「如以草木莖節枝葉投於火中,而語之言:『汝等莫然!汝等莫然!』若以是語而不然者,無有是處。天子!菩薩亦如是,雖不喜樂貪著菩提,當知是人已為一切諸佛所記。所以者何?若菩薩不喜、不樂、不貪、不著、不得菩提,則於諸佛必得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。」
[0060a06] 爾時會中有五百菩薩白佛言:「世尊!我等今不求菩提、不願菩提、不喜樂菩提、不貪著菩提、不思念菩提、不分別菩提。」作是語已,以佛神力即見上方八萬四千諸佛,授其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。
[0060a12] 爾時五百菩薩白佛言:「未曾有也。世尊!如來所說甚善快哉!所謂菩薩不求、不願、不貪、不喜、不得菩提而諸佛授記。世尊!我等今見上方八萬四千諸佛,諸佛皆與我等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。」

諸天歎品第十七(丹如來神呪品第二十三)
[0060a18] ◎爾時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惟願世尊護念是法,於當來世後五百歲,廣宣流布此閻浮提,令得久住;又令大莊嚴善男子、善女人咸得聞之;設魔事種種起而能不隨魔,若魔民亦不得便;以受持是經故,終不退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」
[0060a23] 爾時佛告文殊師利:「如是,如是!汝今善聽!欲令此經久住故,當為汝說召諸天、龍、夜叉、乾闥婆、鳩槃茶等呪術。若法師誦持此呪,則能致諸天、龍、夜叉、乾闥婆、阿修羅、迦樓羅、緊那羅、摩睺羅伽等,常隨護之。是法師若行道路、若失道時、若在聚落、若在空閑、若在僧房、若在宴室、若經行處、若在眾會,是諸神等常當隨侍衛護,益其樂說辯才。又復為作堅固憶念慧力因緣,無有怨賊得其便者,使是法師行、立、坐、臥一心安詳。文殊師利!何等為呪術章句?
[0060b05] 「『欝頭隸(一) 頭頭隸(二) 摩隸(三) 遮隸(四) 麑隸(五) 梯隷緹隸(六) 彌隷(七) 睺樓(八) 睺樓(九) 睺樓(十) 堙婆隷(十一) 韋多隷(十二) 麴丘隷(十三) 阿那禰(十四) 伽帝(十五) 摩醯履(十六) 摩那徙(十七) 摩禰(十八) 婆睺乾地薩波樓帝(十九) 羅婆婆伽帝(二十) 辛頭隷(二十一) 南無佛馱遮黎帝隷(二十二) 南無達摩涅伽陀禰(二十三) 南無僧伽和醯陀和醯陀(二十四) 毘婆扇陀禰(二十五) 薩婆波波禰麑帝隷彌浮提履(二十六) 薩遮涅提舍梵嵐摩波舍多予利師鞞波舍多阿哆羅提侘(侘,勅寫反)提薩婆浮多伽羅呵(呵,呼奈反)南無佛馱悉纏鬪曼哆邏』
[0060b17] 「一切眾生中慈說聖諦,梵天所讚歎!諸賢聖所讚歎!此中住召一切諸神,南無諸佛,當成就是呪術。
[0060b20] 「文殊師利!是為呪術章句。若菩薩摩訶薩欲行此經者,當誦持是呪術章句。應一心行,不調戲、不散亂;舉動進止悉令淨潔;不畜餘食,少欲知足;獨處遠離,不樂憒鬧,身心遠離;常樂慈悲,以法喜樂;安住實語,不欺誑人;貴於坐禪,樂欲說法;行於正念,常離邪念;常樂頭陀細行之法;於得、不得無有憂喜;趣向涅槃,畏厭生死;等心憎愛、離別異相;不悋身命及一切物,無有貪惜;威儀成就,常樂持戒;忍辱調柔,惡言能忍;顏色和悅,無惡姿容;先意問訊,除去憍慢,同心歡樂。
[0060c01] 「文殊師利!此諸法師住如是法,誦是呪術,即於現世得十種力。何等為十?得念力,不忘失故;得慧力,善擇法故;得行力,隨經意故;得堅固力,行生死故;得慚愧力,護彼我故;得多聞力,具足慧故;得陀羅尼力,一切聞能持故;得樂說辯力,諸佛護念故;得深法力,具五通故;得無生忍力,速得具足薩婆若故。文殊師利!若法師能住是行、誦持呪術,現世得是十力。」
[0060c09] 佛說是呪術力時,四天王驚怖毛竪,與無量鬼神眷屬圍遶,前詣佛所,頭面禮足,白佛言:「世尊!我是四天王,得須陀洹道,順佛教者。我等各當率諸親屬、營從人民,衛護法師。若善男子、善女人護念法者,能持如是等經讀誦、解說,我等四天王常往衛護。是人所在之處——若城邑聚落、若空閑靜處、若在家、若出家——我等及眷屬常當隨侍供給,令心安隱,無有厭倦,亦使一切無能嬈者。世尊!又是經所在之處面五十里,若天、天子、若龍、龍子、若夜叉、夜叉子、若鳩槃茶、鳩槃茶子等,不能得便。」
[0060c20] 爾時毘樓勒迦護世天王即說偈言:
「我所有眷屬,  親戚及人民,
 皆當共衛護,  供養是法師。」
[0061a03] 爾時毘樓婆叉天王即說偈言:
「我是法王子,  從法而化生,
 求菩提佛子,  我皆當供給。」
[0061a06] 爾時犍馱羅吒天王即說偈言:
「若有諸法師,  能持如是經,
 我常當衛護,  周遍於十方。」
[0061a09] 爾時毘賒婆那天王即說偈言:
「是人發道心,  所應受供養,
 一切諸眾生,  無能辦之者。」
[0061a12] 爾時毘賒婆那天王子,名曰善寶,持七寶蓋,奉上如來,即說偈言:
「世尊我今當,  受持如是經,
 亦為他人說,  我有如是心。
 世尊知我心,  及先世所行,
 從初所發意,  至誠求佛道。
 世尊無見頂,  今奉此妙蓋,
 願我得如是,  無見之頂相。
 我以愛敬心,  瞻仰於世尊,
 願成清淨眼,  得見彌勒佛。」
 度智慧世尊,  即時以偈答:
「汝於此命終,  即生兜術天,
 從兜術下生,  得見彌勒佛。
 二萬歲供養,  爾乃行出家,
 既得出家已,  淨修於梵行。
 賢劫中諸佛,  一切悉得見,
 亦得供養之,  於彼修梵行。
 過六十億劫,  汝當得成佛,
 號名為寶蓋,  國土甚嚴淨,
 唯有菩薩僧,  為講說妙法。
 壽命盡一劫,  若滅度已後,
 正法住半劫,  利益諸眾生。」
[0061b05] 爾時釋提桓因與無數百千諸天圍遶,白佛言:「世尊!我今亦當衛護能持如是比經諸法師等,供養供給。是經所在之處,若讀誦、解說,我為聽受法故往詣其所;又當增益法師氣力,法句次第令不漏失。」
[0061b10] 爾時釋提桓因子名曰劬婆伽,持真珠蓋七寶莊嚴,奉上如來,即說偈言:
「我常現了知,  世尊之所說,
 亦當如是行,  求佛一切智。
 世尊於前世,  無物不施與,
 我當隨此行,  亦捨諸所有。
 我今法王前,  受持如是經,
 當數為人說,  以報如來恩。
 若愛念是經,  是即與我同,
 我當供養之,  為得菩提故。
 世尊聲聞人,  不能守護法,
 於後恐怖世,  我當護是經。
 世尊安慰我,  又斷諸天疑,
 我今當久如,  得佛如世尊。」
 佛通達智慧,  即時與受記:
「汝後當作佛,  如我今無異,
 過於千億劫,  又復過百億,
 爾乃得成佛,  號曰為智王。」
[0061b28] 爾時娑婆世界主梵天王白佛言:「世尊!我捨禪定樂,往詣法師,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能說是法者。所以者何?從如是等經出帝釋、梵王、諸豪尊等。世尊!我當供養是諸善男子,是諸善男子應受一切世間天、人、阿修羅之所供養。」
[0061c05] 爾時妙梵天王即說偈言:
「比丘比丘尼,  諸清信士女,
 其能受是經,  是世供養處。
 乃至有一人,  能行是經者,
 我要當為之,  演說如是經。
 敷眾妙花座,  高至于梵天,
 於此座上坐,  演說如是經。
 若於惡世中,  所從聞此經,
 應發希有心,  踊躍稱善哉。
 若無量世界,  大火悉充滿,
 要當從中過,  往聽如是經。
 能開佛道經,  若欲得聞者,
 積寶如須彌,  應盡供是人。」
囑累品第十八(丹第二十四)
[0061c19] 爾時世尊現神通力,令魔波旬及其軍眾來詣佛所,作是言:「世尊!我與眷屬今於佛前立此誓願:『是經所流布處,若說法者及聽法者,并彼國土不起魔事,亦當擁護是經!』」
[0061c22] 爾時世尊放金色光照此世界,告文殊師利言:「如來今護念是經,利益諸法師故。是經在閻浮提,隨其歲數佛法不滅。」
[0061c25] 爾時會中眾生以一切花、一切香、一切末香而散佛上,作是言:「世尊!願使是經久住閻浮提,廣宣流布。」
[0061c27] 於是佛告阿難:「汝受持是經不?」
[0061c28] 阿難言:「唯然,受持!」
[0061c28] 「阿難!我今以是經囑累於汝,受持、讀誦、為人廣說。」
[0061c29] 阿難白佛言:「世尊!若人受持是經,讀誦、解說,得幾所功德?」
[0062a02] 佛告阿難:「隨是經所有文字、章句之數,盡壽以一切樂具供養爾所諸佛及僧;若人乃至供養是經卷,恭敬、尊重、讚歎,其福為勝。是人現世得十一功德之藏。何等為十一?見佛藏,得天眼故;聽法藏,得天耳故;見僧藏,得不退轉菩薩僧故;無盡財藏,得寶手故;色身藏,具三十二相故;眷屬藏,得不可壞眷屬故;所未聞法藏,得陀羅尼故;憶念藏,得樂說辯故;無所畏藏,破壞一切外道論故;福德藏,利益眾生故;智慧藏,得一切佛法故。」
[0062a12] 佛說是經時,七十二那由他眾生得無生法忍,無量眾生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無數眾生不受諸法,漏盡,心得解脫。
[0062a14] 爾時阿難即從坐起,偏袒右肩,頭面禮佛足,白佛言:「世尊!當何名此經?云何奉持?」
[0062a16] 佛告阿難:「此經名為『攝一切法』,亦名『莊嚴諸佛法』,又名『思益梵天所問』,又名『文殊師利論議』,當奉持之。」
[0062a19] 佛說是經已,文殊師利法王子及思益梵天、等行菩薩、長老摩訶迦葉、慧命阿難,及諸天眾、一切世人,受持佛語,皆大歡喜。
思益梵天所問經卷第四
【經文資訊】大正藏第 15 冊 No. 0586 思益梵天所問經
【版本記錄】CBETA 電子佛典 2014.04,完成日期:2014/04/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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