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於水供:金剛七支以及八功德水
1, 金剛七支
也稱和合七支。如來報身自性所具七支: 受用圓滿支、和合支、 大樂支、無自性支、大悲遍滿支、利生無間支和永住無滅支。 《湧蓮藏真》
2.水有八種功德,分別有八種表義,所以供水因緣十分吉祥:
(2)「味甘」表義:勝味,得享百味食;
(3)「性輕」表義:身心堪忍壯健;
(4)「質軟」表義:意念柔順;
(5)「清澈」表義:意念清明;
(6)「無臭」表義:淨除罪障;
(7)「益喉」表義:音聲和雅,成就妙語;
(8)「養胃」表義:身不生疾,健康無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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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功德水
【術語】 極樂之池中及須彌山與七金山之內海,皆盈滿八功德水。無量壽經上曰:「八功德水湛然盈滿,清淨香潔,味如甘露。」稱讚淨土經曰:「何等名為八功德水?一者澄淨、二者清冷、三者甘美、四者輕軟、五者潤澤、六者安和、七者飲時除飢渴等無量過患、八者飲已定能長養諸根四大增益。」俱舍論十一曰:「妙高為初,輪圍最後,中間八海。前七名內七中皆具八功德水:一甘、二冷、三軟、四輕、五清淨、六不臭、七飲時不損喉、八飲已不傷腸。」
圓證直指真際趙州諗禪師語錄
圓證直指真際趙州諗禪師語錄御制序
夫達摩西來,九年面壁,無多言句,而能直指人心,見性成佛,首開震旦之宗風。後人演唱提持,照用權實,鳴塗毒鼓,揮太阿鋒於言象不該之表,形名未兆之先,機如電掣雷奔,談似河流海注。青蓮花紛飄舌本,大獅子吼斷十方,穿透百千諸佛耳根,畟跳三十三天空外。究其所歸,不過鋪荊列棘,遍地生枝,甘草黃連,自心甘苦耳。然則自利利他,固不在於多言歟。
趙州諗禪師,圓證無生法忍,以本分事接人。龍門之桐,高百尺而無枝,朕閱其言句,真所謂皮膚剝落盡,獨見一真實者,誠達摩之所護念。獅乳一滴,足迸散千斛驢乳,但禪師垂示,如五色珠,若小知淺見,會於言表,則辜負古佛之慈悲,落草之婆心也。觀師信手拈來,信口說出,皆令十方智者一時直入如來地,可謂壁立萬仞,月印千江。如趙州之接人,誠為直指人心,見性成佛之古佛云。爰錄其精粹者著於篇,以示後學,俾知真宗軌範,如是如是爾。
雍正十一年癸丑五月望日
重刻趙州祖師語錄序
(一)聞夫破家散宅於十八上,而善舞太阿;縱賓奪主於賢聖前,而逢場作戲。
(二)一物不將來,便教放下著。不起一念時,向道須彌山。每拈一莖草,而喚作丈六金身;口惟一個齒,而盡知世間滋味。鎮州蘿蔔,諸方謾云即是師承;青州布衫,學者休向言中取的。
(三)一個老實頭,殺活臨機,頓超他動棒用喝;三寸綿軟舌,縱橫自在,何嘗用怪語奇言。其猶水上按葫蘆,垂手東捺西捺;室中懸寶鏡,任教凡來聖來。拈提向上宗乘,念佛則漱口三日。善解拖泥帶水,隨問隨答有無。
(四)南泉真子,馬祖的孫,其惟此老一人而已矣。其垂跡也,螣蛇入口,而糠食自安;轉現報也,明珠出海,而二王供養。如此則寧非先佛示現利生者哉。
(五)惜其語錄不能盡傳,學者僅獲一帙,真如嘗鼎一臠,飲海一滴者矣。奈舊刻歲久,字跡模糊,吾徒明聲發心重刻,詔示後來,真報祖師之恩,深愜老朽之意。因佳其志,聊綴數言。其全機大用,非予劣智能解。造淵洞微,自有通方作者。
傳曹洞正宗第二十七代雲門顯聖寺住持散木圓澄撰
西元一九六一年四月八日 秋月龍校訂 鈴木大拙校閱
佛曆二五三六年次歲壬申佛誕日 嗣祖沙門本宗淨慧標點重校
趙州真際禪師行狀
師即南泉門人也。俗姓郝氏,本曹州郝鄉人也,諱從諗。鎮府有塔記云:「師得七百甲子歟!值武王微沐,避地岨崍,木食草衣,僧儀不易。」師初隨本師行腳到南泉。本師先人事了,師方乃人事。南泉在方丈內臥次,見師來參,便問:「近離什麼處?」師云:「瑞像院。」南泉云:「還見瑞像麼?」師云:「瑞像即不見,即見臥如來。」南泉乃起問:「你是有主沙彌,無主沙彌?」師對云:「有主沙彌。」泉云:「那個是你主?」師云:「孟春猶寒,伏惟和尚尊體起居萬福。」泉乃喚維那云:「此沙彌別處安排。」
師受戒後,聞受業師在曹州西,住護國院,乃歸院省覲。到後,本師令郝氏云:「君家之子,遊方已回。」其家親屬忻懌不已,祇候來日,咸往觀焉。師聞之,乃云:「俗塵愛網,無有了期。已辭出家,不願再見。」乃於是夜結束前邁。其後自攜瓶錫,遍歷諸方。常自謂曰:「七歲童兒勝我者,我即問伊;百歲老翁不及我者,我即教他。」年至八十,方住趙州城東觀音院,去石橋十里。已來住持枯槁,志效古人。僧堂無前後架,旋營齋食;繩床一腳折,以燒斷薪用繩繫之。每有別制新者,師不許也。住持四十年來,未嘗齎一封書告其檀越。
因有南方僧來,舉:問雪峰「古澗寒泉時如何?」雪峰云:「瞪目不見底。」學云:「飲者如何?」峰云:「不從口入。」師聞之曰:「不從口入,從鼻孔裏入。」其僧卻問師:「古澗寒泉時如何?」師云:「苦。」學云:「飲者如何?」師云:「死。」雪峰聞師此語,贊云:「古佛,古佛!」雪峰後因此不答話矣。
厥後因河北燕王領兵收鎮府,既到界上,有觀氣象者奏曰,趙州有聖人所居,戰必不勝。」燕趙二王,因展筵會,俱息交鋒。乃問:「趙之金地,上士何人?」或曰:「有講華嚴經大師,節行孤邈。若歲大旱,咸命往臺山祈禱。大師未回,甘澤如瀉。」乃曰:「恐未盡善。」或云:「此去一百二十里,有趙州觀音院。有禪師,年臘高邈,道眼明白。」僉曰:「此可應兆乎!」二王稅駕觀焉。既屆院內,師乃端坐不起。燕王遂問曰:「人王尊耶?法王尊耶?」師云:「若在人王,人王中尊;若在法王,法王中尊。」燕王唯然矣。師良久中間問:「阿那個是鎮府大王。」趙王應諾:「弟子。」(緣趙州屬鎮府,以表知重之禮。)師云:「老僧濫在山河,不及趨面。」須臾,左右請師為大王說法,師云:「大王左右多,爭教老僧說法。」乃約令左右退。師身畔時有沙彌文遠,高聲云:「啟大王,不是者個左右。」大王乃問:「是什麼左右?「對曰:「大王尊諱多,和尚所以不敢說法。」燕王乃云:「請禪師去諱說法。」師云:「故知大王曩劫眷屬,俱是冤家。我佛世尊,一稱名號,罪滅福生。」大王先祖,才有人觸著名字,便生嗔怒。「師慈悲非倦,說法多時。二王稽首讚歎,珍敬無盡。
來日將回,燕王下先鋒使,聞師不起,凌晨入院,責師傲亢君侯。師聞之,乃出迎接。先鋒乃問曰:「昨日見二王來不起,今日見某甲來,因何起接?」師云:「待都衙得似大王,老僧亦不起接。」先鋒聆師此語,再三拜而去。尋後,趙王發使,取師供養。既屆城門,闔城威儀,迎之入內。師才下寶輦,王乃設拜,請師上殿,正位而坐。師良久以手斫額云:「階下立者是何官長?」左右云:「是諸院尊宿並大師、大德。」師云:「他各是一方化主,若在階下,老僧亦起。」王乃命上殿。
是日齋筵將罷,僧官排定,從上至下,一人一問。一人問佛法,師既望見,乃問:「作什麼?」云:「問佛法。」師云:「這裏已坐卻老僧,那裏問什麼法?二尊不並化。」(此乃語之詞也)王乃令止。
其時國后與王俱在左右侍立。國后云:「請禪師為大王摩頂受記。」師以手摩大王頂云:「願大王與老僧齊年。」是時迎師權在近院駐泊,獲時選地,建造禪宮。師聞之,令人謂王曰:「若動著一莖草,老僧卻歸趙州。」其時竇行軍願捨果園一所,直一萬五千貫,號為真際禪院,亦云竇家園也。師入院後,海眾雲臻。是時趙王禮奉,燕王從幽州奏到命服,鎮府具威儀迎接。師堅讓不受。左右舁箱至師面前云:「大王為禪師佛法故,堅請師著此衣。」師云:「老僧為佛法故,所以不著此衣。」左右云:「且看大王面。」師云:「又干俗官什麼事!」王乃躬自取衣掛身上,禮賀再三,師惟知應諾而已。
師住趙州二年,將謝世時,謂弟子曰:「吾去世之後,焚燒了,不用淨淘舍利。宗師弟子不同浮俗,且身是幻,舍利何生。斯不可也。」令小師送拂子一枝與趙王,傳語云:「此是老僧一生用不盡底。」師於戊午歲十一月十日端坐而終。于時竇家園,道俗車馬數萬餘人,哀聲振動原野。趙王于時盡送終之禮,感歎之泣,無異金棺匿彩於俱屍矣,莫不高營雁塔,特豎豐碑,諡號曰真際禪師光祖之塔。後唐保大十一年孟夏月旬有三日,有學者咨問東都東院惠通禪師,趙州先人行化厥由。作禮而退,乃授筆錄之。
趙州禪師語錄 卷上
(1)師問南泉:「如何是道?」泉云:「平常心是道。」師云:「還可趣向不?」泉云:「擬向即乖。」師云:「不擬爭知是道?」泉云:「道不屬知不知。知是妄覺,不知是無記。若真達不疑之道,猶如太虛,廓然蕩豁,豈可強是非也!」師於言下頓悟玄旨,心如朗月。
(2)南泉上堂,師問:「明頭合,暗頭合?」泉便歸方丈。師便下堂云:「這老和尚被我一問,直得無言可對。」首座云:「莫道和尚無語,自是上座不會。」師便打。又云:「這棒合是堂頭老漢吃。」
(3)師問南泉:「知有底人向什麼處去?」泉云:「山前檀越家,作一頭水牯牛去。」師云:「謝和尚指示。」泉云:「昨夜三更月到窗。」
(4)師在南泉作爐頭。大眾普請擇菜,師在堂內叫:「救火!救火!」大眾一時到僧堂前,師乃關卻僧堂門。大眾無對。泉乃拋鎖匙從窗內入堂中,師便開門。
(5)師在南泉井樓上打水次,見南泉過,便抱柱懸卻腳云:「相救!相救!」南泉上扶梯云:「一二三四五。」師少時間,卻去禮謝云:「適來謝和尚相救。」
(6)南泉因東西兩堂爭貓兒,泉來堂內,提起貓兒云:「道得即不斬,道不得即斬卻。」大眾下語,皆不契泉意,當時即斬卻貓兒了。至晚間,師從外歸來,問訊次,泉乃舉前話了云:「你作麼生救得貓兒?」師遂將一隻鞋戴在頭上出去。泉云:「子若在,救得貓兒。」
(7)師問南泉:「異即不問,如何是類?」泉以兩手托地。師便踏倒,卻歸涅槃堂內叫:「悔!悔!」泉聞,乃令人去問:「悔個什麼?」師云:「悔不更與兩踏。」
(8)南泉從浴室裏過,見浴頭燒火,問云:「作什麼?」云:「燒浴。」泉云:「記取來喚水牯牛浴。」浴頭應諾。至晚間,浴頭入方丈,泉問:「作什麼?」云:「請水牯牛去浴。」泉云:「將得繩索來否?」浴頭無對。師來問訊泉,泉舉似師,師云:「某甲有語。」泉便云:「還將得繩索來麼?」師便近前驀鼻便拽。泉云:「是即是,太粗生。」
(9)師問南泉:「離四句,絕百非外,請師道。」泉便歸方丈。師云:「這老和尚每常口吧吧地,及其問著,一言不措。」侍者云:「莫道和尚無語好。」師便打一掌。
(10)南泉一日掩卻方丈門,便把灰圍卻門外,問僧云:「道得,即開門。」多有人下語,並不契泉意,師云:「蒼天!蒼天!」泉便開門。
(11)師問南泉云:「心不是佛,智不是道。還有過也無?」泉云:「有。」師云:「過在什麼處?請師道。」泉遂舉,師便出去。
(12)師上堂謂眾曰:「此事的的,沒量大人出這裏不得。老僧到溈山,僧問『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』,溈山云『與我將床子來』」,若是宗師,須以本分事接人始得。」時有僧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師云:「庭前柏樹子。」學云:「和尚莫將境示人?」師云:「我不將境示人。」云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師云:「庭前柏樹子。」
(13)師又云:「老僧九十年前,見馬祖大師下八十餘員善知識,個個俱是作家,不似如今知識枝蔓上生枝蔓,大都是去聖遙遠,一代不如一代。只如南泉尋常道『須向異類中行』,且作麼生會?如今黃口小兒,向十字街頭說葛藤,博飯?,覓禮拜,聚三五百眾,云『我是善知識,你是學人』。」
(14)僧問:「如何是清淨伽藍?」師云:「丫角女子。」云:「如何是伽藍中人?」師云:「丫角女子有孕。」
(15)問:「承聞和尚親見南泉,是否?」師云:「鎮州出大蘿蔔頭。」
(16)問:「和尚生緣什麼處?」師以手指云:「西邊更向西。」
(17)問:「法無別法,如何是法?」師云:「外空,內空,內外空。」
(18)問:「如何是佛真法身?」師云:「更嫌什麼!」
(19)問:「如何是心地法門?」師云:「古今榜樣!」
(20)問:「如何是賓中主?」師云:「山僧不問婦。」問:「如何是主中賓?」師云:「老僧無丈人。」
(21)問:「如何是一切法常住?」師云:「老僧不諱祖。」其僧再問,師云:「今日不答話。」
(22)師上堂云:「兄弟!莫久立,有事商量,無事向衣缽下坐,窮理好。老僧行腳時,除二時齋粥,是雜用心力處,餘外更無別用心處也。若不如此,出家大遠在。」
(23)問:「萬物中何物最堅?」師云:「相罵饒汝接嘴,相唾饒汝潑水。」
(24)問:「曉夜不停時如何?」師云:「僧中無與麼兩稅百姓。」
(25)問:「如何是一句?」師云:「若守著一句,老卻你。」
(26)師上膛,謂眾云:「若一生不離叢林,不語十年五載,無人喚你作啞漢,已後佛也不奈你何。你若不信,截取老僧頭去。」
(27)師上堂云:「兄弟!你正在第三冤裏,所以道『但改舊時行履處,莫改舊時人』,共你各自家出家,比來無事,更問禪問道,三十二十人聚頭來問,恰似欠伊禪道相似。你喚作善知識,我是同受拷。老僧不是戲好,恐帶累他古人,所以東道西說。」
(28)問:「十二時中如何用心?」師云:「你被十二時使,老僧使得十二時。你問那個時!」
(29)問:「如何是趙州主人公?」師咄云:「這箍桶漢。」學人應諾。師云:「如法箍桶著!」
(30)問:「如何是學人本分事?」師云:「樹搖鳥散,魚驚水渾。」
(31)問:「如何是少神底人?」師云:「老僧不如你。」學云:「不占勝。」師云:「你因什麼少神。」
(32)問:「至道無難,唯嫌揀擇,是時人窠窟?」師云:「曾有問我,直得五年分疏不得。」
(33)有官人問:「丹霞燒木佛,院主為什麼眉鬚墮落?」師云:「官人宅中變生作熟是什麼人?」云:「所使。」師云:「卻是他好手。」
(34)僧問:「毗目仙人執善財手,見微塵佛時如何?」師遂執僧手云:「你見個什麼?」
(35)有尼問:「如何是沙門行。」師云:「莫生兒。」尼云:「和尚勿交涉。」師云:「我若共你打交涉,堪作什麼?」
(36)問:「如何是趙州主人公?」師云:「田庫奴。」
(37)問:「如何是王索仙陀婆?」師云:「你道老僧要個什麼?」
(38)問:「如何是玄中玄?」師云:「說什麼玄中玄,七中七,八中八!」
(39)問:「如何是仙陀婆?」師云:「靜處薩婆訶。」
(40)問:「如何是法非法?」師云:「東西南北。」學云:「如何會去?」師云:「上下四維。」
(41)問:「如何是玄中玄?」師云:「這僧若在,合年七十四五。」
(42)問:「王索仙陀婆時如何?」師驀起打躬叉手。
(43)問:「如何是道?」師云:「不敢!不敢!」
(44)問:「如何是法?」師云:「敕敕攝攝。」
(45)問:「趙州去鎮府多少?」師云:「三百。」學云:「鎮府來趙州多少?」師云:「不隔。」
(46)問:「如何是玄中玄?」師云:「玄來多少時也?」學云:「玄來久矣!」師云:「賴遇老僧,洎合玄殺這屢生。」
(47)問:「如何是學人自己?」師云:「還見庭前柏樹子麼?」
(48)師上堂云:「若是久參底人,莫非真實,莫非亙古亙今。若是新入眾底人,也須究理始得。莫趁者邊三百五百一千,傍邊二眾,叢林稱道好個住持,洎乎問著佛法,恰似炒沙作飯相似,無可施為,無可下口,卻言他非我是,面赫赤地,良由世間出非法語。真實欲明者意,莫辜負老僧。」
(49)問:「在塵為諸聖說法,總屬披搭。未審和尚如何示人?」師云:「什麼處見老僧?」學云:「請和尚說。」師云:「一堂師僧總不會這僧語話。」別有一僧問:「請和尚說。」「師云:「你說我聽。」
(50)問:「真化無跡,無師弟子時如何?」師云:「誰教你來問?」學云:「更不是別人。」師便打之。
(51)問:「此事如何辨?」師云:「我怪你。」學云:「如何辨得?」師云:「我怪你不辨。」學云:「還保任否?」師云:「保任不保任,自看。」
(52)問:「如何是無知解底人?」師云:「說什麼事!」
(53)僧問:「如何是西來意?」師下禪床。學云:「莫便是否?」師云:「老僧未有語在。」
(54)問:「佛法久遠,如何用心?」師云:「你見前漢後漢把攬天下,臨終時半錢也無分。」
(55)問:「時人以珍寶為貴,沙門以何為貴?」「師云:「急合取口。」學云:「合口還得也無?」師云:「口若不合,爭能辨得。」
(56)問:「如何是趙州一句?」師云:「半句也無。」學云:「豈無和尚在?」師云:「老僧不是一句。」
(57)問:「如何得不被諸境惑?」師垂一足,僧便出鞋;師收起足,僧無語。
(58)有俗官問:「佛在日,一切眾生歸依佛。佛滅度後,一切眾生歸依什麼處?」師云:「未有眾生。」學云:「現問次?」師云:「更覓什麼佛。」
(59)問:「還有不報四恩三有者也無?」師云:「有。」學云:「如何是?」師云:「這殺父漢。算你只少此一問。」
(60)問:「如何是和尚意?」師云:「無施設處。」
(61)師上堂云:「兄弟!但改往修來;若不改,大有著你處在。」
(62)師又云:「老僧在此間三十餘年,未曾有一個禪師到此間。設有來,一宿一食急走過,且趁軟暖處去也。」問:「忽遇禪師到來,向伊道什麼?」師云:「千鈞之弩,不為鼷鼠而發機。」
(63)師云:「兄弟,若從南方來者,即與下載;若從北方來,即與裝載。所以道『近上人問道即失道,近下人問道者即得道。』」
(64)師又云:「兄弟!正人說邪法,邪法亦隨正;邪人說正法,正法亦隨邪。諸方難見易識,我者裏易見難識。」
(65)問:「善惡惑不得底人,還獨脫也無?」師云:「不獨脫。」學云:「為什麼不獨脫?」師云:「正在善惡裏。」
(66)尼問:「離卻上來說處,請和尚指示。」師咄云:「煨破鐵瓶。」尼將鐵瓶添水來,云:「請和尚答話。」師笑之。
(67)問:「世界變為黑穴,未審此個落在何路?」師云:「不占。」學云:「不占是什麼人?「師云:「田庫奴。」
(68)問:「無言無意,始稱得句。既是無言,喚什麼作句?」師云:「高而不危,滿而不溢。」學云:「即今和尚是滿是溢?」師云:「爭奈你問我。」
(69)問:「如何是靈者?」師云:「淨地上屙一堆屎。」學云:「請和尚的旨?」師云:「莫惱亂老僧。」
(70)問:「法身無為,不墮諸數,還許道也無?」師云:「作麼生道?」學云:「與麼即不道也。」師笑之。
(71)問:「如何是佛,如何是眾生?」師云:「眾生即是佛,佛即是眾生。」學云:「未審兩個那個是眾生?」師云:「問!問!」
(72)問:「大道無根,如何接唱?」師云:「你便接唱。」云:「無根又作麼生?」師云:「既是無根,什麼處繫縛你。」
(73)問:「正修行底人莫被鬼神測得也無?」師云:「測得。」云:「過在什麼處?」師云:「過在覓處。」云:「與麼即不修行也。」師云:「修行。」
(74)問:「孤月當空,光從何生?」師云:「月從何生?」
(75)問:「承和尚有言,道不屬修,但莫染汙。如何是不染汙?」師云:「檢校內外。」云:「還自檢校也無?」師云:「檢校。」云:「自己有什麼過自檢校?」師云:「你有什麼事?」
(76)師上堂云:「此事如明珠在掌,胡來胡現,漢來漢現。」
(77)師又云:「老僧把一枝草作丈六金身用,把丈六金身作一枝草用。佛即是煩惱,煩惱即是佛。」問:「佛與誰人為煩惱?」師云:「與一切人為煩惱。」云:「如何免得?」師云:「用免作麼?」
(78)師示眾云:「老僧此間即以本分事接人。若教老僧隨伊根機接人,自有三乘十二分教接他了也。若是不會,是誰過歟?已後遇著作家漢,也道老僧不辜他。但有人問,以本分事接人。」
(79)問:「從上至今,即心是佛。不即心,還許學人商量也無?」師云:「即心且置,商量個什麼?」
(80)問:「古鏡不磨,還照也無?」師云:「前生是因,今生是果。」
(81)問:「三刀未落時如何?」師云:「森森地。」云:「落後如何?」師云:「迥迥地。」
(82)問:「如何是出三界底人?」師云:「籠罩不得。」
(83)問:「牛頭未見四祖,百鳥銜花供養。見後,為什麼百鳥不銜花供養?」師云:「應世,不應世。」
(84)問:「白云自在時如何?」師云:「爭似春風處處閑。」
(85)問:「如何是露地白牛?」師云:「月下不用色。」云:「食噉何物?」師云:「古今嚼不著。」云:「請師答話!」師云:「老僧合與麼!」
(86)師示眾云:「擬心即差。」僧便問:「不擬心時如何?」師打三下云:「莫是老僧辜負闍黎麼?」
(87)問:「凡有問答,落在意根。不落意根,師如何對?」師云:「問。」學云:「便請師道!」師云:「莫向者裏是非。」
(88)問:「龍女親獻佛,未審將什麼獻?」師以兩手作獻勢。
(89)師示眾云:「此間佛法,道難即易,道易即難。別處難見易識,老僧者裏即易見難識。若能會得,天下橫行。忽有人問什麼處來,若向伊道從趙州來,又謗趙州;若道不從趙州來,又埋沒自己。諸人且作麼生對他?」僧問:「觸目是謗,和尚如何得不謗去?」師云:「若道不謗,早是謗了也。」
(90)問:「如何是正修行路?」師云:「解修行即得。若不解修行,即參差落他因果裏。」
(91)師示眾云:「我教你道,若有問時,但向伊道『趙州來』。忽問:『趙州說什麼法?』但向伊道:『寒即言寒,熱即言熱。』若更問道『不問者個事』,但云『問什麼事』。若再問:『趙州說什麼法?』便向伊道:『和尚來時不交傳語。上座若要知趙州事,但自去問取。』」
(92)問:「不顧前後時如何?」師云:「不顧前後且置,你問阿誰?」
(93)師示眾云:「迦葉傳與阿難,且道達磨傳與什麼人?」問:「且如二祖得髓又作麼生?」師云:「莫謗二祖!」師又云:「達磨也有語:『在外者得皮,在裏者得骨。』且道更在裏者得什麼?」問:「如何是得髓底道理?」師云:「但識取皮。老僧者裏,髓也不立!」云:「如何是髓?」師云:「與麼,皮也摸未著!」
(94)問:「與麼堂堂,豈不是和尚正位?」師云:「還知有不肯者麼?」學云:「與麼即別有位!」師云:「誰是別者?」學云:「誰是不別者?」師云:「一任叫。」
(95)問:「上上人一撥便轉,下下人來時如何?」師云:「汝是上上下下?」云:「請和尚答話!」師云:「話未有主在。」云:「某甲七千里來,莫作心行。」師云:「據你者一問,心行莫不得麼?」此僧一宿便去。
(96)問:「不紹傍來者如何?」師云:「誰?」學云:「惠延。」師云:「問什麼?」學云:「不紹傍來者。」師以手撫之。
(97)問:「如何是衲衣下事?」師云:「莫自瞞。」
(98)問:「真如、凡聖,皆是夢言;如何是真言?」師云:「更不道者兩個。」學云:「兩個且置,如何是真言?」師云:「唵部。」
(99)問:「如何是趙州?」師云:「東門、西門、南門、北門。」
(100)問:「如何是定?」師云:「不定。」學云:「為什麼不定?」師云:「活物,活物。」
(101)問:「不隨諸有時如何?」師云:「合與麼。」學云:「莫便是學人本分事?」師云:「隨也,隨也。」
(102)問:「古人三十年,一張弓,兩下箭,只射得半個聖人。今日請師全射!」師便起去。
(103)師示眾云:「至道無難,唯嫌揀擇。才有言語,是揀擇。老僧卻不在明白裏。是你向什麼處見祖師?」問:「和尚既不在明白裏,護惜什麼處?」師云:「我亦不知。」學云:「和尚既自不知,為什麼道不在明白裏?」師云:「問事即得;禮拜,退。」
(104)師示眾云:「法本不生,今則無滅。更不要道『才語是生,不語是滅』。諸人,且作麼生是不生不滅底道理?」問:「早是不生不滅麼?」師云:「者漢只認得個死語。」
(105)問:「至道無難,唯嫌揀擇。才有言語,是揀擇,和尚如何示人?」師云:「何不盡引古人語。」學云:「某甲只道得到者裏!」「師云:「只這至道無難,唯嫌揀擇。」
(106)上堂云:「看經也在生死裏,不看經也在生死裏。諸人且作麼生出得去?」僧便問:「只如俱不留時如何?」師云:「實即得,若不實,爭能出得生死!」
(107)問:「利劍鋒頭快時如何?」師云:「老僧是利劍,快在什麼處?」
(108)問:「大難到來如何回避?」師云:「恰好。」
(109)上堂,良久云:「大眾總來也未?」對云:「總來也。」師云:「更待一人來即說話。」僧云:「候無人來,即說似和尚。」師云:「大難得人。」
(110)師示眾云:「心生即種種法生,心滅即種種法滅。你諸人作麼生?」僧乃問:「只如不生不滅時如何?」師云:「我許你者一問。」
(111)師因參次,云:「明又未明,道昏欲曉,你在阿那頭?」僧云:「不在兩頭。」師云:「與麼即在中間也。」云:「若在中間,即在兩頭。」師云:「這僧多少時在老僧者裏作與麼語話,不出得三句裏。然直饒出得,也在三句裏。你作麼生?」僧云:「某甲使得三句。」師云:「何不早與麼道。」
(112)問:「如何是通方?」師云:「離卻金剛禪。」
(113)師示眾云:「衲僧家,直須坐斷報化佛頭始得。」問:「坐斷報化佛頭是什麼人?」師云:「非你境界。」
(114)師示眾云:「大道只在目前,要且難睹。」僧乃問:「目前有何形段令學人睹?」師云:「任你江南江北。」學云:「和尚豈無方便為人?」師云:「適來問什麼?」
(115)問:「入法界來,還知有也無?」師云:「誰入法界?」學云:「與麼即入法界不知去也。」師云:「不是寒灰死木,花錦成現百種有。」學云:「莫是入法界處用也無?」師云:「有什麼交涉。」
(116)問:「若是實際理地,什麼處得來?」師云:「更請闍黎宣一遍。」
(117)問:「萬境俱起,還有惑不得者也無?」師云:「有。」學云:「如何是惑不得者?」師云:「你還信有佛法否?」學云:「信有佛法,古人道了。如何是惑不得者?」師云:「為什麼不問老僧?」學云:「問了也。」師云:「惑也。」
(118)問:「未審古人與今人還相近也無?」師云:「相近即相近,不同一體。」學云:「為什麼不同?」師云:「法身不說法。」學云:「法身不說法,和尚為人也無?」師云:「我向個裏答話。」學云:「爭道法身不說法?」師云:「我向個裏救你阿爺,他終不出頭。」
(119)問:「學人道不相見時,還回互也無?」師云:「測得回互。」學云:「測他不得,回互個什麼?」師云:「不與麼是你自己。」學云:「和尚還受測也無?」師云:「人即轉近,道即轉遠也。」學云:「和尚為什麼自隱去?」師云:「我今現共你語話。」學云:「爭道不轉?」師云:「合與麼著。」
(120)師示眾云:「教化得底人是今生事,教化不得底人是第三生冤。若不教化,恐墮卻一切眾生。教化亦是冤。是你還教化也無?」僧云:「教化。」師云:「一切眾生還見你也無?」學云:「不見。」師云:「為什麼不見?」學云:「無相。」師云:「即今還見老僧否?」學云:「和尚不是眾生。」師云:「自知罪過即得。」
(121)師示眾云:「龍女心親獻,儘是自然事。」問:「既是自然,獻時為什麼?」師云:「若不獻,爭知自然。」
(122)師示眾云:「八百個作佛漢,覓一個道人難得。」
(123)問:「只如無佛無人處,還有修行也無?」師云:「除卻者兩個,有百千萬億。」學云:「道人來時在什麼處?」師云:「你與麼即不修行也。」其僧禮拜。師云:「大有處著你在。」
(124)問:「白雲不落時如何?」師云:「老僧不會上象。」學云:「豈無賓主?」師云:「老僧是主,闍黎是賓,白雲在什麼處?」
(125)問:「大巧若拙時如何?」師云:「喪卻棟梁材。」
(126)師示眾云:「佛之一字吾不喜聞。」問:「和尚還為人也無?」師云:「為人。」學云:「如何為人?」師云:「不識玄旨,徒勞念靜。」學云:「既是玄,作麼生是旨?」師云:「我不把本。」學云:「者個是玄,如何是旨?」師云:「答你是旨。」
(127)師示眾云:「各自有禪,各自有道。忽有人問你:作麼生是禪是道?作麼生祇對他?」僧乃問:「既各有禪道,從上至今語話為什麼?」師云:「為你遊魂。」學云:「未審如何為人?」師乃退身不語。
(128)師示眾云:「不得閒過,念佛、念法。」僧乃問:「如何是學人自己念?」師云:「念者是誰??」學云:「無伴。」師叱:「者驢!」
(129)上堂示眾云:「若是第一句,與祖佛為師;第二句,與人天為師;第三句,自救不了。」有僧問:「如何是第一句?」「師云:「與祖佛為師。」師又云:「大好從頭起。」學人再問,師云:「又卻人天去也。」
(130)師示眾云:「是他不是不將來,老僧不是不祇對。」僧云:「和尚將什麼祇對?」師長吁一聲。云:「和尚將這個祇對,莫辜負學人也無?」師云:「你適來肯我,我即辜負你。若不肯我,我即不辜負你。」
(131)師示眾云:「老僧今夜答話去也。解問者出來!」有僧才出禮拜,師云:「比來磚引玉,只得個墼子。」
(132)問:「狗子還有佛性也無?」師云:「無。」學云:「上至諸佛,下至螘子,皆有佛性;狗子為什麼無?」師云:「為伊有業識性在。」
(133)問:「如何是法身?」師云:「應身。」云:「學人不問應身。」師云:「你但管應身。」
(134)問:「朗月當空時如何?」師云:「闍黎名什麼?」學云:「某甲。」師云:「朗月當空,在什麼處?」
(135)問:「正當二八時如何?」師云:「東東西西。」學云:「如何是東東西西?」師云:「覓不著。」
(136)問:「學人全不會時如何?」師云:「我更不會。」云:「和尚還知有也無?」師云:「我不是木頭,作麼不知!」云:「大好不會。」師拍掌笑之。
(137)問:「如何是道人?」師云:「我向道是佛人。」
(138)問:「凡有言句,舉手動足,盡落在學人網中。離此外,請師道!」師云:「老僧齋了,未吃茶。」
(139)馬大夫問:「和尚還修行也無?」師云:「老僧若修行即禍事。」云:「和尚既不修行,教什麼人修行?」師云:「大夫是修行底人。」云:「某甲何名修行!」師云:「若不修行,爭得撲在人王位中!餒得來赤凍紅地,無有解出期。」大夫乃下淚拜謝。
(140)師示眾云:「闍黎不是不將來,老僧不是不祇對。」又云:「闍黎莫擎拳合掌,老僧不將禪床拂子對。」
(141)問:「思憶不及處如何?」師云:「過者邊來。」云:「過者邊來,即是及處;如何是思不及處?」「師豎起手云:「你喚作什麼?」云:「喚作手。和尚喚作什麼?」師云:「百種名字,我亦道。」云:「不及和尚百種名字,且喚什麼?」師云:「與麼即你思憶不及處。」僧禮拜。師云:「教你思憶得及者。」云:「如何是?」師云:「釋迦教、祖師教,是你師。」云:「祖與佛古人道了也。如何是思憶不及處?」師再舉指云:「喚作什麼?」僧良久。師云:「何不當頭道著,更疑什麼?」
(142)問:「如何是和尚家風?」師云:「老僧耳背,高聲問!」僧再問,師云:「你問我家風,我卻識你家風。」
(143)問:「萬境俱起時如何?」師云:「萬境俱起。」云:「一問一答是起,如何是不起?」師云:「禪床是不起底。」僧才禮拜次,師云:「記得問答?」云:「記得。」師云:「試舉看。」僧擬舉,師問。
(144)問:「如何是目前佛?」師云:「殿裏底。」云:「者個是相貌佛,如何是佛?」師云:「即心是。」云:「即心猶是限量,如何是佛?」師云:「無心是。」學云:「有心無心,還許學人揀也無?」師云:「有心無心,總被你揀了也,更教老僧道什麼即得。」
(145)問:「遠遠投師,未審家風如何?」師云:「不說似人。」學云:「為什麼不說似人?」師云:「是我家風。」學云:「和尚既不說似人,爭奈四海來投?」師云:「你是海,我不是海。」學云:「未審海內事如何?」師云:「老僧釣得一個。」
(146)問:「祖佛近不得底是什麼人?」師云:「不是祖佛。」學云:「爭奈近不得何?」師云:「向你道不是祖佛,不是眾生,不是物,得麼?」學云:「是什麼?」師云:「若有名字,即是祖佛、眾生也。」學云:「不可只與麼去也。」師云:「卒未與你去在。」
(147)問:「如何是平常心?」師云:「狐狼野干是。」
(148)問:「作何方便,即得聞于未聞?」師云:「未聞且置,你曾聞個什麼來?」
(149)問:「承教有言,隨色摩尼珠。如何是本色?」師召僧名。僧應諾。師云:「過者邊來。」僧便過。又問:「如何是本色?」師云:「且隨色走。」
(150)問:「平常心底人,還受教化也無?」師云:「我不歷他門戶。」學云:「與麼則莫沉卻那邊人麼?」師云:「大好平常心。」
(151)問:「如何是學人保任底物?」師云:「盡未來際揀不出。」
(152)問:「如何是大修行底人?」師云:「寺裏綱維是。」
(153)問:「學人才到,總不知門戶頭事如何?」師云:「上座名什麼?」學云:「惠南。」師云:「大好不知。」
(154)問:「學人欲學,又謗于和尚。如何得不謗去?」師云:「你名什麼?」學云:「道皎。」師云:「靜處去,者米囤子!」
(155)問:「如何是和尚大意?」師云:「無大無小。」學云:「莫便是和尚大意麼?」師云:「若有纖毫,萬劫不如。」
(156)問:「萬法本閑而人自鬧,是什麼人語?」師云:「出來便死。」
(157)問:「不是佛,不是物,不是眾生。這個是斷語。如何是不斷語?」師云:「天上天下,唯我獨尊。」
(158)問:「如何是毗盧圓相?」師云:「老僧自小出家,不曾眼花。」學云:「和尚還為人也無?」師云:「願你長見毗盧圓相。」
(159)問:「佛祖在日,佛祖相傳。佛祖滅後,什麼人傳?」師云:「古今總是老僧分上。」學云:「未審傳個什麼?」師云:「個個總屬生死。」云:「不可埋沒卻祖師也。」「師云:「傳個什麼?」
(160)問:「凡聖俱盡時如何?」師云:「願你作大德,老僧是障佛祖漢。」
(161)問:「遠聞趙州,到來為什麼不見?」師云:「老僧罪過。」
(162)問:「朗月當空,未審室中事如何?」師云:「老僧自出家,不曾作活計。」學云:「與麼即和尚不為今時也?」師云:「自疾不能救,焉能救得諸人疾。」學云:「爭奈學人無依何!」師云:「依即踏著地,不依即一任東西。」
(163)問:「在心心不測時如何?」師云:「測阿誰?」學云:「測自己。」師云:「無兩個。」
(164)問:「不見邊表時如何?」師指淨瓶云:「是什麼?」學云:「淨瓶。」師云:「大好不見邊表。」
(165)問:「如何是歸根?」師云:「擬即差。」
(166)問:「不離言句,如何得獨脫?」師云:「離言句是獨脫。」學云:「適來無人教某甲來。」師云:「因什麼到此?」學云:「和尚何不揀出?」師云:「我早個揀了也。」
(167)問:「非心不即智,請和尚一句。」師云:「老僧落你後。」
(168)問:「如何是畢竟?」師云:「畢竟。」學云:「那個畢竟是?」師云:「老僧是畢竟,你不解問者話。」學云:「不是不問。」師云:「畢竟在什麼處!」
(169)問:「不掛寸絲時如何?」師云:「不掛什麼?」學云:「不掛寸絲。」師云:「大好不掛寸絲。」
(170)問:「如救頭燃底人如何?」師云:「便學。」學云:「什麼處?」師云:「莫占他位次。」
(171)問:「空劫中阿誰為主?」師云:「老僧在裏許坐。」學云:「說甚麼法?」師云:「說你問底。」
(172)問:「承古有言:『虛明自照。』如何是自照?」師云:「不稱他照。」學云:「照不著處如何?」師云:「你話墮也。」
(173)問:「如何是的?」師云:「一念未起時。」
(174)問:「如何是法王?」師云:「州裏大王是。」云:「和尚不是?」師云:「你擬造反去,都來一個王不認。」
(175)問:「如何是佛心?」師云:「你是心,我是佛,奉不奉自看。」學云:「師即不無,還奉得也無?」師云:「你教化我看。」
(176)問:「三身中那個是本來身?」師云:「闕一不可。」
(177)問:「未審此土誰為祖師?」師云:「達磨來,這邊總是。」學云:「和尚是第幾祖?」師云:「我不落位次。」學云:「在什麼處?」師云:「在你耳裏。」
(178)問:「不棄本,不逐末,如何是正道?」師云:「大好出家兒。」學云:「學人從來不曾出家。」師云:「歸依佛,歸依法。」學云:「未審有家可出也無?」師云:「直須出家。」學云:「向什麼處安排他?」師云:「且向家裏坐。」
(179)問:「明眼人見一切,還見色也無?」師云:「打卻著。」學云:「如何打得?」師云:「莫用力。」學云:「不用力如何打得?」師云:「若用力即乖。」
(180)問:「祖佛大意合為什麼人?」師云:「只為今時。」學云:「爭奈不得何?」師云:「誰之過?」學云:「如何承當?」師云:「如今無人承當得!」學云:「與麼即無依倚也?」師云:「又不可無卻老僧。」
(181)問:「了事底人如何?」師云:「正大修行。」學云:「未審和尚還修行也無?」師云:「著衣吃飯。」學云:「著衣吃飯尋常事,未審修行也無?」「師云:「你且道我每日作什麼!」
(182)崔郎中問:「大善知識還入地獄也無?」云:「老僧末上入!」崔云:「既是大善知識,為什麼入地獄?」師云:「老僧若不入,阿誰教化汝!」
(183)問:「毫釐有差時如何?」師云:「天地懸隔。」云:「毫釐無差時如何?」師云:「天地懸隔。」
(184)問:「如何是不睡底眼?」師云:「凡眼肉眼。」又云:「雖未得天眼,肉眼力如是。」學云:「如何是睡底眼?」師云:「佛眼法眼是睡底眼。」
(185)問:「大庾嶺頭趁得及,為什麼提不起?」師拈起衲衣云:「你甚處得者個來?」學云:「不問者個。」師云:「與麼即提不起。」
(186)問:「不合不散如何辨?」師云:「你有一個,我有一個。」云:「者個是合,如何是散?」師云:「你便合。」
(187)問:「如何是不錯路?」師云:「識心見性是不錯路。」
(188)問:「明珠在掌,還照也無?」師云:「照即不無,喚什麼作珠?」
(189)問:「靈苗無根時如何?」師云:「你從什麼處來?」云:「太原來。」師云:「大好無根。」
(190)問:「學人擬作佛時如何?」師云:「大煞費力生。」云:「不費力時如何?」師云:「與麼即作佛去也。」
(191)問:「學人昏鈍在一浮沉,如何得出?」師只據坐。云:「某甲實問和尚。」師云:「你甚處作一浮一沉?」
(192)問:「不在凡,不在聖,如何免得兩頭路?」師云:「去卻兩頭來答你。」僧不審。師云:「不審,從什麼處起?在者裏,從老僧起;在市里時,從什麼處起?」云:「和尚為什麼不定?」師云:「我教你,何不道『今日好風』。」
(193)問:「如何是大闡提底人?」師云:「老僧答你,還信否?」云:「和尚重言,那敢不信?」師云:「覓個闡提人難得!」
(194)問:「大無慚愧底人,什麼處著得?」師云:「此間著不得。」云:「忽然出頭爭向?」師云:「將取去。」
(195)問:「用處不現時如何?」師云:「用即不無,現是誰?」
(196)問:「空劫中還有人修行也無?」「師云:「喚什麼作空劫」云:「無一物是。」師云:「者個始稱修行;喚什麼作空劫!」
(197)問:「如何是出家?」師云:「不履高名,不求苟得。」
(198)問:「不指一法,如何是和尚法?」師云:「老僧不說茆山法。」云:「既不說茆山法,如何是和尚法?」師云:「向你道不說茆山法。」云:「莫者個便是也無?」師云:「老僧未曾將者個示人。」
(199)問:「如何是目前獨脫一路?」師云:「無二亦無三。」云:「目前有路,還許學人進前也無?」師云:「與麼即千里萬里。」
(200)問:「如何是毗盧向上事?」師云:「老僧在你腳底。」云:「和尚為什麼在學人腳底?」師云:「你元來不知有向上事。」
(201)問:「如何是合頭?」師云:「是你不合頭。」云:「如何是不合頭?」云:「前句辨取。」
(202)問:「如何是和尚的的意?」師云:「止止不須說,我法妙難思。」
(203)問:「澄澄絕點時如何?」云:「墮坑落塹。」云:「有什麼過?」師云:「你屈著與人。」
(204)問:「未審出家誓求無上菩提時如何?」師云:「未出家被菩提使,既出家使得菩提。」
(205)有秀才見師手中拄杖,乃云:「佛不奪眾生願,是否?」師云:「是。」秀才云:「某甲就和尚乞取手中拄杖,得否?」師云:「君子不奪人所好。」秀才云:「某甲不是君子。」師云:「老僧亦不是佛。」
(206)師因出外,見婆子插田,云:「忽遇猛虎作麼生?」婆云:「無一法可當情。」師云:「唋。」婆子云:「唋。」師云:「猶有者個在。」
(207)有秀才辭去,云:「某甲在此括撓和尚多時,無可報答和尚,待他日作一頭驢來報答和尚。」師云:「教老僧爭得鞍。」
(208)師到道吾處,才入僧堂,吾云:「南泉一隻箭來。」師云:「看箭。」吾云:「過也。」師云:「中也。」
趙州禪師語錄卷中
(209)師上堂,示眾云:「金佛不度爐,木佛不度火,泥佛不度水,真佛內裏坐。菩提、涅槃、真如、佛性,盡是貼體衣服,亦名煩惱。不問即無煩惱,實際理地,什麼處著。一心不生,萬法無咎。但究理而坐二三十年,若不會,截取老僧頭去。夢幻空花,徒勞把捉;心若不異,萬法一如。既不從外得,更拘什麼。如羊相似,更亂拾物安口中作麼。老僧見藥山和尚道:『有人問著,但教合取狗口。』老僧亦道:『合取狗口。』取我是垢,不取我是淨。一似獵狗相似,專欲得物吃。佛法向什麼處著。一千人萬人盡是覓佛漢子,覓一個道人無。若與空王為弟子,莫教心病最難醫。未有世界,早有此性;世界壞時,此性不壞。從一見老僧後,更不是別人,只是個主人公。者個更向外覓作麼?與麼時,莫轉頭換面即失卻也。」
(210)問:「百骸俱潰散,一物鎮長靈時如何?」師云:「今朝又風起。」
(211)問:「三乘十二分教即不問,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師云:「水牯牛生兒也,好看取!」云:「未審此意如何?」師云:「我亦不知。」
(212)問:「萬國來朝時如何?」師云:「逢人不得喚。」
(213)問:「十二時中,如何淘汰?」師云:「東河水濁,西水流急。」云:「還得見文殊也無?」師云:「者蒙瞳漢,什麼處去來?」
(214)問:「如何是道場?」師云:「你從道場來,你從道場去;脫體是道場,何處更不是。」
(215)問:「萌芽未發時如何?」師云:「嗅著即腦裂。」云:「不嗅時如何?」師云:「無者閒工夫。」
(216)問:「如何數量?」師云:「一二三四五。」云:「數量不拘的事如何?」師云:「一二三四五。」
(217)問:「什麼世界即無晝夜?」師云:「即今是晝是夜?」云:「不問即今。」師云:「爭奈老僧何。」
(218)問:「迦葉上行衣,不踏曹溪路,什麼人得披?」師云:「虛空不出世,道人都不知。」
(219)問:「如何是混而不雜?」師云:「老僧菜食長齋。」云:「還得超然也無?」師云:「破齋也。」
(220)問:「如何是古人之言?」師云:「諦聽諦聽。」
(221)問:「如何是學人本分事?」師云:「與麼嫌什麼?」
(222)問:「萬法歸一,一歸何所?」師云:「我在青州作一領布衫,重七斤。」
(223)問:「如何是出家兒?」師云:「不朝天子,父母返拜!」
(224)問:「覿面事如何?」師云:「你是覿面漢。」
(225)問:「如何是佛向上人?」師云:「只者牽耕牛的是。」
(226)問:「如何是急?」師云:「老僧與麼道,你作麼生?」云:「不會。」師云:「向你道,急急著靴水上立,走馬到長安,靴頭猶未濕。」
(227)問:「四山相逼時如何?」師云:「無路是趙州。」
(228)問:「古殿無王時如何?」師咳嗽一聲。云:「與麼即臣啟陛下?」師云:「賊身已露。」
(229)問:「和尚年多少?」師云:「一串數珠數不盡。」
(230)問:「和尚承嗣什麼人?」師云:「從諗。」
(231)問:「外方忽有人問:『趙州說什麼法?』如何祇對?」師云:「鹽貴米賤。」
(232)問:「如何是佛?」師云:「你是佛麼。」
(233)問:「如何是出家?」師云:「爭得見老僧。」
(234)問:「佛祖不斷處如何?」師云:「無遺漏。」
(235)問:「本源請師指示。」師云:「本源無病。」云:「了處如何?」師云:「了人知。」云:「與麼時如何?」師云:「與我安名字著。」
(236)問:「純一無雜時如何?」師云:「大煞好一問。」
(237)問:「無為寂靜的人,莫落在沉空也無?」師云:「落在沉空。」云:「究竟如何?」師云:「作驢,作馬。」
(238)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師云:「床腳是。」云:「莫便是也無?」師云:「是即脫取去。」
(239)問:「澄澄絕點時如何?」師云:「老僧者裏,不著客作漢。」
(240)問:「鳳飛不到時如何?」師云:「起自何來?」
(241)問:「實際理地,不受一塵時如何?」師云:「一切總在裏許。」
(242)問:「如何是一句?」師應諾。僧再問。師云:「我不患聾。」
(243)問:「初生孩子,還具六識也無?」師云:「急流水上打球子。」
(244)問:「頭頭到來時如何?」師云:「猶較老僧百步。」
(245)問:「如何是和尚家風?」師云:「老僧自小出家,抖擻破活計。」
(246)問:「請和尚離四句道?」師云:「老僧常在裏許。」
(247)問:「扁鵲醫王,為什麼有病?」師云:「扁鵲醫王,不離床枕。」又云:「一滴甘露,普潤大千。」
(248)問:「如何是露地白牛?」師云:「者畜生。」
(249)問:「如何是大人相?」師側目視之。云:「猶是隔階趨附在。」師云:「老僧無工夫趨得者閑漢。」
(250)問:「才有心念,落在人天,直無心念,落在眷屬時如何?」師云:「非但老僧,作家亦答你不得。」
(251)問:「凡有施為,盡落糟粕,請師不施為答。」師叱尼云:「將水來,添鼎子沸。」
(252)問:「如何是般若波羅蜜?」師云:「摩訶般若波羅蜜。」
(253)問:「如何是咬人獅子?」師云:「歸依佛,歸依法,歸依僧,莫咬老僧。」
(254)問:「離卻言句,請師道。」師咳嗽。
(255)問:「如何得不謗古人,不負恩去?」師云:「闍黎作麼生。」
(256)問:「如何是一句?」師云:「道什麼。」
(257)問:「如何是一句?」師云:「兩句。」
(258)問:「唯佛一人是善知識如何?」師云:「魔語。」
(259)問:「如何是菩提?」師云:「者個是闡提。」
(260)問:「如何是大人相?」師云:「好個兒孫。」
(261)問:「寂寂無依時如何?」師云:「老僧在你背後。」
(262)問:「如何是伽藍?」師云:「別更有什麼?」云:「如何是伽藍中人?」師云:「老僧與闍黎。」
(263)問:「二龍爭珠,誰是得者?」師云:「老僧只管看。」
(264)問:「如何是離因果的人?」師云:「不因闍黎問,老僧實不知。」
(265)問:「眾盲摸象,各說異端,如何是真象?」師云:「無假,自是不知。」
(266)問:「如何是第一句?」師咳嗽。云:「莫便是否?」師云:「老僧咳嗽也不得。」
(267)問:「大海還納眾流也無?」師云:「大海道不知。」云:「因什麼不知?」師云:「終不道我納眾流。」
(268)問:「如何是毗盧師?」師云:「毗盧、毗盧。」
(269)問:「諸佛還有師也無?」師云:「有。」云:「如何是諸佛師?」師云:「阿彌陀佛,阿彌陀佛。」
(270)問:「如何是學人師?」師云:「雲有出山勢,水無投澗聲。」云:「不問者個。」師云:「是你師不認。」
(271)問:「諸方盡向口裏道,和尚如何示人?」師腳跟打火爐示之。云:「莫便是也無?」師云:「恰認得老僧腳跟。」
(272)問:「不行大道時如何?」師云:「者販私鹽漢。」云:「卻行大道時如何?」師云:「還我公驗來。」
(273)問:「如何是本來身?」師云:「自從識得老僧後,只是者更不別。」云:「與麼即與和尚隔生去也?」師云:「非但今生,千生萬生亦不識老僧。」
(274)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師云:「東壁上掛葫蘆,多少時也?」
(275)問:「方圓不就時如何?」師云:「不方不圓。」云:「與麼時如何?」師云:「是方是圓。」
(276)問:「道人相見時如何?」師云:「呈漆器。」
(277)問:「諦為什麼觀不得?」師云:「諦即不無,觀即不得。」云:「畢竟如何?」師云:「失諦。」
(278)問:「行又不到,問又不到時如何?」師云:「到以不到,道人看如涕唾。」云:「其中事如何?」師唾地。
(279)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師云:「如你不喚作祖師意猶未在。」云:「本來的如何?」師云:「四目相觀,更無第二主宰。」
(280)問:「不具形儀還會也無?」師云:「即今還會麼?」
(281)問:「如何是大無慚愧的人?」師云:「皆具不可思議。」
(282)問:「學人擬向南方學些子佛法去,如何?」師云:「你去南方,見有佛處,急走過,無佛處,不得住。」云:「與麼即學人無依也?」師云:「柳絮,柳絮。」
(283)問:「如何是急切處?」師云:「一問一答。」
(284)問:「不藉三寸,還假今時也無?」師云:「我隨你道,你作麼生會?」
(285)問:「如何是和尚家風?」師云:「茫茫宇宙人無數。」云:「請和尚不答話。」師云:「老僧合與麼?」
(286)問:「二龍爭珠,誰是得者?」師云:「失者無虧,得者無用。」
(287)問:「如何是大人相?」師云:「是什麼?」
(288)有俗士獻袈裟,問:「披與麼衣服,莫辜負古人也無?」師拋下拂子,云:「是古是今。」
(289)問:「如何是沙門行?」師云:「展手不展腳。」
(290)問:「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?」師云:「飽柴飽水。」云:「見後如何?」師云:「飽柴飽水。」
(291)問:「如何是學人自己?」師云:「吃粥了也未?」云:「吃粥也。」師云:「洗盂去。」
(292)問:「如何是毗盧師?」師云:「白駝來也未?」云:「來也。」師云:「牽去餵草。」
(293)問:「如何是無師智?」師云:「老僧不曾教闍黎。」
(294)問:「如何是親切一句?」師云:「話墮也。」
(295)問:「不藉口,還許商量也無?」師云:「正是時。」云:「便請師商量。」師云:「老僧不曾出。」
(296)問:「二祖斷臂當為何事?」師云:「粉骨碎身。」云:「供養什麼人?」師云:「來者供養。」
(297)問:「無邊身菩薩為什麼不見如來頂相?」師云:「你是闍黎。」
(298)問:「晝是日光,夜是火光,如何是神光?」師云:「日光火光。」
(299)問:「如何是恰問處?」師云:「錯。」云:「如何是不問處?」師云:「向前一句裏辨取。」
(300)問:「如何是大人相?」師以手摸面,叉手斂容。
(301)問:「如何是無為?」師云:「者個是有為。」
(302)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師云:「欄中失卻牛。」
(303)問:「學人遠來,請和尚指示?」師云:「才入門,便好驀面唾。」
(304)問:「如何是直截一路?」師云:「淮南船子到也未?」云:「學人不會。」師云:「且喜到來。」
(305)問:「柏樹子還有佛性也無?」師云:「有。」云:「幾時成佛?」師云:「待虛空落地。」云:「虛空幾時落地?」師云:「待柏樹子成佛。」
(306)問:「如何是西來意?」師云:「因什麼向院裏罵老僧?」云:「學人有何過?」師云:「老僧不能就院裏罵得闍黎。」
(307)問:「如何是西來意?」師云:「板齒生毛。」
(308)問:「貧子來,將什麼過與?」師云:「不貧。」云:「爭奈覓和尚何?」師云:「只是守貧。」
(309)問:「無邊身菩薩,為什麼不見如來頂相?」師云:「如隔羅縠。」
(310)問:「諸天甘露什麼人得吃?」師云:「謝你將來。」
(311)問:「超過乾坤的人如何?」師云:「待有與麼人,即報來。」
(312)問:「如何是伽藍?」師云:「三門、佛殿。」
(313)問:「如何是不生不滅?」師云:「本自不生,今亦無滅。」
(314)問:「如何是趙州主?」師云:「大王是。」
(315)問:「急切處,請師道。」師云:「尿是小事,須是老僧自去始得。」
(316)問:「如何是丈六金身?」師云:「腋下打領。」云:「學人不會。」師云:「不會,請人裁。」
(317)問:「學人有疑時如何?」師云:「大宜小宜。」學云:「大疑。」師云:「大宜東北角,小宜僧堂後。」
(318)問:「如何是佛向上人?」師下禪床,上下觀瞻相,云:「者漢如許長大,截作三橛也得,問什麼向上向下。」
(319)尼問:「如何是密密意?」師以手掐之。云:「和尚猶有者個在!」師云:「是你有者個。」
(320)師示眾云:「老僧三十年前在南方,火爐頭有個『無賓主』話,直至如今,無人舉著。」
(321)問:「和尚受大王如是供養,將什麼報答?」師云:「念佛。」云:「貧子也解念佛。」師云:「喚侍者將一錢與伊。」
(322)問:「如何是和尚家風?」師云:「屏風雖破,骨格猶存。」
(323)問:「如何是不遷之義?」師云:「你道者野鴨子,飛從東去西去。」
(324)問:「如何是西來意?」師云:「什麼處得者消息來?」
(325)問:「如何是塵中人?」師云:「佈施茶鹽錢來。」
(326)問:「大耳三藏第三度覓國師不見,未審國師在什麼處?」師云:「在三藏鼻孔裏。」
(327)問:「盲龜值浮木孔時如何?」師云:「不是偶然事。」
(328)問:「久居岩谷時如何?」師云:「何不隱去。」
(329)問:「如何是佛法大意?」師云:「禮拜著。」僧擬進話次,師喚沙彌文遠,文遠到,師叱云:「適來去什麼處來?」
(330)問:「如何是自家本意?」師云:「老僧不用牛刀。」
(331)問:「久嚮趙州石橋,到來只見略彴子。」師云:「闍黎只見略彴子,不見趙州石橋?」云:「如何是趙州石橋?」師云:「過來過來。」
(332)又僧問:「久嚮趙州石橋,到來只見略彴子。」師云:「你只見略彴子,不見趙州石橋?」云:「如何是石橋?」師云:「度驢度馬。」
(333)問:「和尚姓什麼?」師云:「常州有。」云:「甲子多少?」師云:「蘇州有。」
(334)師上堂云:「才有是非,紛然失心。還有答話分也無?」有僧出撫侍者一下,云:「何不祇對和尚?」師便歸方丈。後侍者請益:「適來僧是會不會?」師云:「坐的見立的,立的見坐的。」
(335)問:「如何是道?」師云:「牆外的。」云:「不問者個。」師云:「問什麼道?」云:「大道。」師云:「大道通長安。」
(336)問:「撥塵見佛時如何?」師云:「撥塵即不無,見佛即不得。」
(337)問:「如何是無疾之身?」師云:「四大五陰。」
(338)問:「如何是闡提?」師云:「何不問菩提?」云:「如何是菩提?」師云:「只者便是闡提。」
(339)師有時屈指,云:「老僧喚作拳,你諸人喚作什麼?」僧云:「和尚何得將境示人?」師云:「我不將境示人。若將境示闍黎,即埋沒闍黎去也。」云:「爭奈者個何?」師便珍重。
(340)問:「一問一答,總落天魔外道;設使無言,又犯他匡網,如何是趙州家風?」師云:「你不解問。」云:「請和尚答話。」師云:「若據你合吃二十棒。」
(341)師示眾云:「才有是非,紛然失心。還有答話分也無?」有僧出將沙彌打一掌,便出去,師便歸方丈。至來日,問侍者:「昨日者師僧在什麼處?」侍者云:「當時便去也。」師云:「三十年弄馬騎,卻被驢子撲。」
(342)問:「與麼來的人,師還接也無?」師云:「接。」云:「不與麼來的人,師還接也無?」師云:「接。」云:「與麼來,從師接;不與麼來,師如何接?」師云:「止止不須說,我法妙難思。」
(343)鎮府大王問:「師尊年,有幾個齒在?」師云:「只有一個牙。」大王云:「爭吃得物?」師云:「雖然一個,下下咬著。」
(344)問:「如何是學人珠?」師云:「高聲問。」僧禮拜。師云:「不解問,何不道:『高下即不問,如何是學人珠?』何不與麼問?」僧便再問。師云:「洎合放過者漢。」
(345)問:「二邊寂寂,師如何闡揚?」師云:「今年無風波。」
(346)問:「大眾云集,合談何事?」師云:「今日拽木頭,豎僧堂。」云:「莫只者個便是接學人也無?」師云:「老僧不解雙陸,不解長行。」
(347)問:「如何是真實人體?」師云:「春夏秋冬。」云:「與麼即學人難會?」師云:「你問我真實人體。」
(348)問:「如何是佛法大意?」師云:「你名什麼?」云:「某甲。」師云:「含元殿裏,金穀園中。」
(349)問:「如何是七佛師?」師云:「要眠即眠,要起即起。」
(350)問:「道非物外,物外非道,如何是物外道?」師便打。云:「和尚莫打某甲,已後錯打人去在。」師云:「龍蛇易辨,衲子難瞞。」
(351)師見大王入院,不起,以手自拍膝云:「會麼?」大王云:「不會。」師云:「自小出家今已老,見人無力下禪床。」
(352)問:「如何是忠言?」師云:「你娘醜陋。」
(353)問:「從上至今,不忘的人如何?」師云:「不可得繫心,常思念十方一切佛。」
(354)問:「如何是忠言?」師云:「吃鐵棒。」
(355)問:「如何是佛向上事?」師便撫掌大笑。
(356)問:「一燈燃百千燈,一燈未審從什麼處發?」師便趯出一隻履;又云:「若是作家即不與麼問。」
(357)問:「歸根得旨,隨照失宗時如何?」師云:「老僧不答者話。」云:「請和尚答話。」師云:「合與麼。」
(358)問:「如何是不思處?」師云:「快道快道。」
(359)問:「夜升兜率,晝降閻浮,其中為什麼摩尼不現?」師云:「道什麼?」僧再問。師云:「毗婆尸佛早留心,直至如今不得妙。」
(360)問:「非思量處如何?」師云:「速道速道。」
(361)問:「如何是衣中寶?」師云:「者一問嫌什麼?」云:「者個是問,如何是寶?」師云:「與麼即衣也失卻。」
(362)問:「萬里無店時如何?」師云:「禪院裏宿。」
(363)問:「狗子還有佛性也無?」師云:「家家門前通長安。」
(364)問:「覿面相呈,還盡大意也無?」師云:「低口。」云:「收不得處如何?」師云:「向你道低口。」
(365)問:「如何是目前一句?」師云:「老僧不如你。」
(366)問:「出來的是什麼人?」師云:「佛菩薩。」
(367)問:「靈草未生時如何?」師云:「嗅著即腦裂。」云:「不嗅時如何?」師云:「如同立死漢。」云:「還許學人和合否?」師云:「人來,莫向伊道。」
(368)問:「祖意與教意同別?」師云:「才出家未受戒,到處問人。」
(369)問:「如何是聖?」師云:「不凡。」云:「如何是凡?」師云:「不聖。」云:「不凡不聖時如何?」師云:「好個禪僧。」
(370)問:「兩鏡相向,哪個最明?」師云:「闍黎眼皮,蓋須彌山。」
(371)問:「學人近入叢林,乞師指示。」師云:「蒼天蒼天。」
(372)問:「前句已往,後句難明時如何?」師云:「喚作即不可。」云:「請師分。」師云:「問問。」
(373)問:「高峻難上時如何?」師云:「老僧不向高峰頂。」
(374)問:「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麼人?」師云:「非人。」
(375)問:「請師宗乘中道一句子?」師云:「今日無錢與長官。」
(376)問:「學人不別問,請師不別答。」師云:「奇怪。」
(377)問:「三乘教外,如何接人?」師云:「有此世界來,日月不曾換。」
(378)問:「三處不通,如何離識?」師云:「識是分外。」
(379)問:「眾機來湊,未審其中事如何?」師云:「我眼本正,不說其中事。」
(380)問:「淨地不止是什麼人?」師云:「你未是其中人在。」云:「如何是其中人?」師云:「止也。」
(381)問:「如何是萬法之源?」師云:「棟梁椽柱。」云:「學人不會。」師云:「栱斗叉手不會。」
(382)問:「一物不將來時如何?」師云:「放下著。」
(383)問:「路逢達道人,不將語默對。未審將什麼對?」師云:「人從陳州來,不得許州信。」
(384)問:「開口是有為,如何是無為?」師以手示之,云:「者個是無為。」云:「者個是有為,如何是無為?」師云:「無為。」云:「者個是有為。」師云:「是有為。」
(385)師示眾云:「佛之一字,吾不喜聞。」
(386)問:「和尚還為人也無?」師云:「佛,佛。」
(387)問:「盡卻今時,如何是的的處?」師云:「盡卻今時,莫問那個。」云:「如何是的?」師云:「向你道莫問。」云:「如何得見?」師云:「大無外,小無內。」
(388)問:「離四句絕百非時如何?」師云:「老僧不認得死。」云:「者個是和尚分上事。」師云:「恰是。」云:「請和尚指示。」師云:「離四句絕百非,把什麼指示!」
(389)問:「如何是和尚家風?」師云:「內無一物,外無所求。」
(390)問:「如何是歸根得旨?」師云:「答你即乖。」
(391)問:「如何是疑心?」師云:「答你即乖也。」
(392)問:「出家的人,還作俗否?」師云:「出家即是座主,出與不出,老僧不管。」云:「為什麼不管?」師云:「與麼即出家也。」
(393)問:「無師弟子時如何?」師云:「無漏智性,本自具足。」又云:「此是無師弟子。」
(394)問:「不見邊表時如何?」師云:「因什麼與麼!」
(395)問:「澄而不清,渾而不濁時如何?」師云:「不清不濁。」云:「是什麼?」師云:「也可憐生。」云:「如何是通方?」師云:「離卻金剛禪。」
(396)問:「如何是囊中寶?」師云:「嫌什麼。」云:「用不窮時如何?」師云:「自家的還重否?」又云:「用者即重,不用即輕。」
(397)問:「如何是祖師的的意?」師涕唾。云:「其中事如何?」師又唾地。
(398)問:「如何是沙門行?」師云:「離行。」
(399)問:「真休之處,請師指。」師云:「指即不休。」
(400)問:「無問時如何?」師云:「乖常語。」
(401)問:「四山相逼時如何?」師云:「無出跡。」
(402)問:「到者裏道不得時如何?」師云:「不得道。」云:「如何道?」師云:「道不得處。」
(403)問:「但有言句,盡不出頂,如何是頂外事?」師喚沙彌文遠。文遠應諾。師云:「今日早晚也。」
(404)問:「如何是毗盧師?」師云:「莫惡口。」
(405)問:「至道無難,唯嫌揀擇,如何得不揀擇?」師云:「天上天下,唯我獨尊。」云:「此猶是揀擇。」師云:「田庫奴,什麼處是揀擇!」
(406)問:「如何是三界外人?」師云:「爭奈老僧在三界內。」
(407)問:「知有不有的人如何?」師云:「你若更問,即故問老僧。」
(408)師示眾云:「向南方趨叢林去,莫在者裏。」僧便問:「和尚者裏是甚處?」師云:「我者裏是柴林。」
(409)問:「如何是毗盧師?」師云:「性是弟子。」
(410)問:「歸根得旨時如何?」師云:「太慌忙生。」云:「不審。」師云:「不審從甚處起?」
(411)劉相公入院,見師掃地,問:「大善知識,為什麼卻掃塵?」師云:「從外來。」
(412)問:「利劍出匣時如何?」師云:「黑。」云:「正問之時,如何辨白?」師云:「無者閒工夫。」云:「叉手向人前爭奈何?」師云:「早晚見你叉手。」云:「不叉手時如何?」師云:「誰是不叉手者?」
(413)問:「如何是沙門得力處?」師云:「你什麼處不得力?」
(414)問:「如何是和尚示學人處?」師云:「目前無學人。」云:「與麼即不出世也。」師便珍重。
(415)問:「祖意與教意同別?」師作拳安頭上。云:「和尚猶有者個在?」師卸下帽子,云:「你道老僧有個什麼?」
(416)問:「心不停不住時如何?」師云:「是活物。是者個正被心識使在。」云:「如何得不被心識使?」師便低頭。
(417)問:「道從何生?」師云:「者個即生也,道不屬生滅。」云:「莫是天然也無?」師云:「者個是天然,道即不與麼。」
(418)問:「祖意與教意同別?」師云:「會得祖意,便會教意。」
(419)問:「如何是異類中行?」師云:「唵部、部。」
(420)問:「高峻難上時如何?」師云:「老僧自住峰頂。」云:「爭奈曹溪路側何?」師云:「曹溪是惡。」云:「今時為什麼不到?」師云:「是渠高峻。」
(421)問:「如何是寶月當空?」師云:「塞卻老僧耳。」
(422)問:「毫釐有差時如何?」師云:「粗。」云:「應機時如何?」師云:「屈。」
(423)問:「如何是沙門行?」師展手拂衣。
(424)問:「祖佛命不斷處如何?」師云:「無人知。」
(425)問:「未審權機喚作什麼?」師云:「喚作權機。」
(426)問:「學人近入叢林不會,乞師指示。」師云:「未入叢林,更是不會。」
(427)問:「從上古德,將何示人?」師云:「不因你問,老僧也不知有古德。」云:「請師指示。」師云:「老僧不是古德。」
(428)問:「佛花未發,如何辨得真實?」師云:「是真是實。」云:「是什麼人分上事?」師云:「老僧有分,闍黎有分。」
(429)問:「如何是佛?」師云:「你是什麼人?」
(430)問:「驀直路時如何?」師云:「驀直路。」
(431)問:「如何是玄中不斷玄?」師云:「你問我是不斷玄。」
(432)問:「覺花未發時,如何辨得真實?」師云:「已發也。」云:「未審是真是實?」師云:「真即實,實即真。」
(433)問:「還有不報四恩三有者也無?」師云:「有。」云:「如何是?」師云:「者辜恩負德漢。」
(434)問:「貧子來,將什麼物與他?」師云:「不欠少。」
(435)問:「如何是趙州正主?」師云:「老僧是從諗。」
(436)有婆子問:「婆是五障之身,如何免得?」師云:「願一切人升天,願婆婆永沉苦海。」
(437)問:「朗月當空時如何?」師云:「猶是階下漢。」云:「請師接上階。」師云:「月落了,來相見。」
(438)師有時示眾云:「老僧初到藥山時,得一句子,直至如今齁齁地飽。」
趙州禪師語錄卷下
(439)師因在室坐禪次,主事報云:「大王來禮拜。」大王禮拜了,左右問:「大王來,為什麼不起?」師云:「你不會。老僧者裏,下等人來,出三門接;中等人來,下禪床接;上等人來,禪床上接。不可喚大王作中等、下等人也,恐屈大王。」大王歡喜,再三請入內供養。
(440)師因問周員外:「你還夢見臨濟也無?」員外豎起拳。師云:「那邊見。」外云:「者邊見。」師云:「什麼處見臨濟?」員外無對。師問:「周員外什麼處來?」云:「非來非去。」師云:「不是老鴉,飛來飛去。」
(441)師示眾云:「才有是非,紛然失心,還有答話分也無?」後有僧舉似洛浦,洛浦扣齒;又舉似雲居,雲居云:「何必。」僧舉似師,師云:「南方大有人喪身失命。」僧云:「請和尚舉。」師才舉前語,僧便指傍僧云:「者個師僧,吃卻飯了,作什麼語話。」師休去。
(442)師因看《金剛經》次,僧便問:「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菩提,皆從此經出;如何是此經?」師云:「《金剛般若波羅蜜經》,如是我聞,一時佛在舍衛國。」僧云:「不是。」師云:「我自理經,也不得。」
(443)因僧辭去,師云:「闍黎出外,忽有人問:『還見趙州否?』你作麼生祇對?」云:「只可道見。」師云:「老僧是一頭驢,你作麼生見?」僧無語。
(444)師問新到:「從什麼處來?」云:「南方來。」師云:「還知有趙州關麼?」云:「須知有不涉關者。」師叱云:「者販私鹽漢。」又云:「兄弟!趙州關也難過。」云:「如何是趙州關?」師云:「石橋是。」
(445)有僧從雪峰來,師云:「上座莫住此間,老僧者裏只是避難所在,佛法盡在南方。」云:「佛法豈有南北?」師云:「直饒你從雲居、雪峰來,也只是個擔板漢!」云:「未審那邊事如何?」師云:「你因什麼夜來尿床?」云:「達後如何?」師云:「又是屙屎。」
(446)示眾云:「我此間有出窟獅子,亦有在窟獅子,只是難得獅子兒。」時有僧彈指對之。師云:「是什麼?」云:「獅子兒。」師云:「我喚作獅子,早是罪過,你更行趯踏。」「
(447)師問新到:「離什麼處?」云:「離雪峰。」師云:「雪峰有什麼言句示人?」云:「和尚尋常道:『盡十方世界,是沙門一隻眼,你等諸人向什麼處屙?』」師云:「闍黎若回,寄個鍬子去。」
(448)師因捨衣俵大眾次,僧便問:「和尚總捨卻了,用個什麼去?」師召云:「湖州子。」僧應諾。師云:「用個什麼!」
(449)師示眾云:「未有世界,早有此性;世界壞時,此性不壞。」僧問:「如何是此性?」師云:「五蘊四大。」云:「此猶是壞,如何是此性?」師云:「四大五蘊。」
(450)定州有一座主到,師問:「習何業?」云:「經律論不聽便講。」師舉手示之:「還講得者個麼?」座主茫然不知。師云:「只饒你不聽便講得,也只是個講經論漢,若是佛法,未在。」云:「和尚即今語話,莫便是佛法否?」師云:「直饒你問得答得,總屬經論,佛法未在。」主無語。
(451)師問一行者:「從什麼處來?」云:「北院來。」師云:「那院何似者院?」行者無對。有僧在邊立,師令代行者語,僧代云:「從那院來。」師笑之。師又令文遠代之,文遠云:「行者還是不取師語話。」
(452)師問座主:「所習何業?」云:「講《維摩經》。」師云:「《維摩經》道:『步步是道場。』座主在什麼處?」主無對。師令全益代座主語,全益云:「只者一問,可識道場麼?」師云:「你身在道場裏,心在什麼處?速道取!」云:「和尚不是覓學人心。」師云:「是。」云:「只者一問一答,是什麼?」師云:「老僧不在心所裏,法過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而知解。」云:「既不在心所裏,和尚為什麼覓?」師云:「為你道不得。」云:「法過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而不解,作麼生道不得?」師云:「吃我涕唾。」
(453)師問僧:「你曾看《法華經》麼?」云:「曾看。」師云:「經中道:『衲衣在空閒,假名阿練若,誑惑世間人。』你作麼生會?」僧擬禮拜。師云:「你披衲衣來否?」云:「披來。」師云:「莫惑我。」云:「如何得不惑去?」師云:「自作活計,莫取老僧語。」
(454)師問座主:「所習何業?」云:「講《維摩經》。」師云:「哪個是維摩祖父?」云:「某甲是。」師云:「為什麼卻為兒孫傳語?」主無對。
(455)師一日上堂。僧才出禮拜,師乃合掌珍重。又一日僧禮拜。師云:「好好問。」云:「如何是禪?」師云:「今日天陰,不答話。」
(456)問新到:「從何方來?」云:「無方面來。」師乃轉背。僧將坐具,隨師轉。師云:「大好無方面。」
(457)問新到:「從什麼處來?」云:「南方來。」師云:「三千裏外逢人莫喜!」云:「不曾。」師云:「摘楊花,摘楊花。」
(458)豐干到五臺山下,見一老人。干云:「莫是文殊也無?」老人云:「不可有二文殊也!」干便禮拜,老人不見。有僧舉似師,師云:「豐干只具一隻眼。」師乃令文遠作老人,我作豐干。師云:「莫是文殊也無?」遠云:「豈有二文殊也!」師云:「文殊,文殊。」
(459)師問二新到:「上座曾到此間否?」云:「不曾到。」師云:「吃茶去!」又問那一人:「曾到此間否?」云:「曾到。」師云:「吃茶去!」院主問:「和尚!不曾到,教伊吃茶去,即且置;曾到,為什麼教伊吃茶去?」師云:「院主。」院主應諾。師云:「吃茶去!」
(460)師到雲居,雲居云:「老老大大,何不覓個住處?」師云:「什麼處住得?」雲居云:「面前有古寺基。」師云:「與麼即和尚自住取。」
(461)師又到茱萸,茱萸云:「老老大大,何不覓個住處去?」師云:「什麼處住得?」茱萸云:「老老大大,住處也不識!」師云:「三十年弄馬騎,今日卻被驢撲。」
(462)師又到茱萸方丈,上下觀瞻,茱萸云:「平地吃交作什麼?」師云:「只為心粗。」
(463)師一日將拄杖,上茱萸法堂上,東西來去,萸云:「作什麼?」師云:「探水!」萸云:「我者裏一滴也無,探個什麼?」師將杖子倚壁,便下去。
(464)台山路上有一婆子,要問僧。僧問:「台山路,向什麼處去?」云:「驀直去!」僧才行,婆云:「又與麼去也!」師聞後,便去問:「台山路,向什麼處去?」云:「驀直去!」師才行,婆云:「又與麼去也!」師便歸,舉似大眾云:「婆子今日被老僧勘破了也。」
(465)師見僧來,挾火示之,云:「會麼?」僧云:「不會」。師云:「你不得喚作火,老僧道了也。」師挾起火云:「會麼?」云:「不會。」師卻云:「此去舒州有投子山和尚,你去禮拜問取;因緣相契,不用更來;不相契,卻來。」其僧便去,才到投子和尚處,投子乃問:「近離什麼處?」云:「離趙州,特來禮拜和尚!」投子云:「趙州老人有何言句?」僧乃具舉前話。投子乃下禪床,行三五步,卻坐云:「會麼?」僧云:「不會!」投子云:「你歸舉似趙州。」其僧卻歸,舉似師,師云:「還會麼?」云:「未會。」師云:「也不較多也。」
(466六)洞山問僧:「什麼處來?」云:「掌鞋來。」山云:「自解依他?」云:「依他。」山云:「他還指闍黎也無?」僧無對。師代云:「若允即不違。」
(467)普化吃生菜,臨濟見云:「普化大似一頭驢。」普化便作驢啼。臨濟便休去。普化云:「臨濟小廝兒,只具一隻眼。」師代云:「但與本分草料。」
(468)保壽問胡釘鉸:「莫便是胡釘鉸否?」云:「不敢。」保云:「還釘得虛空麼?」云:「請打破虛空來!」保壽便打,卻云:「他後有多口阿師,與你點破在。」胡釘鉸後舉似師,師云:「你因什麼被他打?」云:「不知過在什麼處!」師云:「只者一縫,尚不奈何,更教他打破!」釘鉸便會。師又云:「且釘者一縫。」
(469)師因行路次,見一婆子問:「和尚住在什麼處?」師云:「趙州東院西。」師舉向僧云:「你道使哪個西字?」一僧云:「東西字。」一僧云:「依栖字。」師云:「你兩人總作得鹽鐵判官。」
(470)師與侍郎遊園,見兔走過,侍郎問:「和尚是大善知識,兔子見為什麼走?栖師云:「老僧好殺。」
(471)師因見僧掃地次,遂問:「與麼掃,還得淨潔也無?」云:「轉掃轉多。」師云:「豈無撥塵者也?」云:「誰是撥塵者?」師云:「會麼?」云:「不會。」師云:「問取雲居去。」其僧乃去,問雲居:「如何是撥塵者?」雲居云:「者瞎漢。」
(472)師問僧:「你在此間多少時也?」云:「七八年。」師云:「還見老僧麼?」云:「見。」師云:「我作一頭驢,你作麼生見?」云:「入法界見。」師云:「我將為你有此一著,枉吃了如許多飯!」僧云:「請和尚道。」師云:「因什麼不道:『向草料裏見!』」
(473)師問菜頭:「今日吃生菜熟菜?」菜頭提起一莖菜,師云:「知恩者少,負恩者多。」
(474)有俗行者到院燒香,師問僧:「伊在那裏燒香禮拜,我又共你在者裏語話,正與麼時,生在哪頭?」僧云:「和尚是什麼?」師云:「與麼即在那頭也。」云:「與麼已是先也。」師笑之。
(475)師與小師文遠論義,不得占勝,占勝者輸胡餅。師云:「我是一頭驢!」遠云:「我是驢胃。」師云:「我是驢糞。」遠云:「我是糞中蟲。」師云:「你在彼中作麼?」遠云:「我在彼中過夏。」師云:「把將胡餅來。」
(476)師因入內回,路上見一幢子無一截,僧問云:「幢子一截,上天去也,入地去也?」師云:「也不上天,也不入地。」云:「向什麼處去?」師云:「撲落也。」
(477)師坐次,一僧才出禮拜,師云:「珍重。」僧申問次,師云:「又是也。」
(478)師因在簷前立,見燕子語,師云:「者燕子喃喃地,招人言語。」僧問:「未審他還甘也無?」師云:「依稀似曲才堪聽,又被風吹別調中。」
(479)有僧辭去,師云:「什麼處去?」云:「閩中去。」師云:「閩中大有兵馬,你須回避。」云:「向什麼處回避?」師云:「恰好。」
(480)有僧上參次,見師衲衣蓋頭坐次,僧便退。師云:「闍黎莫道老僧不祇對。」
(481)師問僧:「從什麼處來?」云:「南方來。」師云:「共什麼人為伴?」云:「水牯牛。」師云:「好個師僧,因什麼與畜生為伴?」云:「不異故。」師云:「好個畜生。」云:「爭肯。」師云:「不肯且從,還我伴來。」
(482)師問僧:「堂中還有祖師也無?」云:「有。」師云:「喚來與老僧洗腳。」
(483)堂中有二僧,相推不肯作第一座,主事白和尚,師云:「總叫他作第二座。」云:「教誰作第一座。」師云:「裝香著。」云:「裝香了也。」師云:「戒香定香。」
(484)師問僧:「離什麼處?」云:「離京中。」師云:「你還從潼關過麼?」云:「不歷。」師云:「今日捉得者販私鹽漢。」
(485)因送亡僧,師云:「只是一個死人,得無量人送。」又云:「許多死漢,送一個生漢。」時有僧問:「是心生,是身生?」師云:「身心俱不生。」云:「者個作麼生?」師云:「死漢。」
(486)有僧見貓兒,問云:「某甲喚作貓兒,未審和尚喚作什麼?」師云:「是你喚作貓兒。」
(487)因鎮州大王來訪師,侍者來報師,云:「大王來。」師云:「大王萬福。」侍者云:「未在,方到三門下。」師云:「又道大王來也。」
(488)因上東司召文遠,文遠應諾。師云:「東司上,不可與你說佛法也。」
(489)因在殿上過,乃喚侍者,侍者應諾。師云:「好一殿功德。」侍者無對。
(490)師因到臨濟,方始洗腳,臨濟便問: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?」師云:「正值洗腳。」臨濟乃近前側聆,師云:「若會便會,若不會更莫啗啄,作麼?」臨濟拂袖去,師云:「三十年行腳,今日為人錯下注腳。」
(491)師因到天台國清寺,見寒山、拾得,師云:「久嚮寒山、拾得,到來只見兩頭水牯牛。」寒山、拾得便作牛鬥,師云:「叱叱。」寒山、拾得咬齒相看,師便歸堂。二人來堂內,問師:「適來因緣作麼生?」師乃呵呵大笑。
(492)一日,二人問師:「什麼處去來?」師云:「禮拜五百尊者來。」二人云:「五百頭水牯牛?,尊者。」師云:「為什麼作五百頭水牯牛去?」山云:「蒼天蒼天!」師呵呵大笑。
(493)師行腳時,見二庵主。一人作丫角童。師問訊,二人殊不顧。來日早晨,丫角童將一鐺飯來,放地上,分作三分。庵主將席子近前坐。丫角童亦將席近前,相對坐,亦不喚師。師乃亦將席子近前坐。丫童目顧于師,庵主云:「莫言侵早起,更有夜行人。」師云:「何不教詔這行者?」庵主云:「他是人家男女。」師云:「洎合放過。」丫童便起,顧視庵主,云:「多口作麼?」丫童從此入山不見。
(494)師因看經次,沙彌文遠入來,師乃將經側示之。沙彌乃出去。師隨後把住,云:「速道!速道!」文遠云:「阿彌陀佛!阿彌陀佛!」師便歸方丈。
(495)因沙彌童行參,師向侍者道:「教伊去。」侍者向行者道:「和尚教去。」行者便珍重。師云:「沙彌童行得入門,侍者在門外。」
(496)師行腳時,到一尊宿院,才入門相見,便云:「有麼?有麼?」尊宿豎起拳頭,師云:「水淺船難泊。」便出去。又到一院,見尊宿,便云:「有麼?有麼?」尊宿豎起拳頭,師云:「能縱能奪,能取能撮。」禮拜便出去。
(497)師一日拈數珠,問新羅長老:「彼中還有者個也無?」云:「有。」師云:「何似者個?」云:「不似者個。」師云:「既有,為什麼不似?」長老無語。師自代云:「不見道新羅、大唐。」
(498)問新到:「什麼處來?」云:「南方來!」師豎起指,云:「會麼?」云:「不會。」師云:「動止萬福。不會?」
(499)師行腳時,問大慈:「般若以何為體?」慈云:「般若以何為體?」師便呵呵大笑而出。大慈來日見師掃地次,問:「般若以何為體?」師放下掃帚,呵呵大笑而去。大慈便歸方丈。
(500)師到百丈,百丈問:「從什麼處來?」云:「南泉來。」百丈云:「南泉有何言句示人?」師云:「有時道『未得之人亦須峭然去。』」百丈叱之。師容愕然。百丈云:「大好峭然。」師便作舞而出。
(501)師到投子處,對坐齋。投子將蒸餅與師吃。師云:「不吃。」不久下胡餅,投子教沙彌度與師。師接得餅,卻禮沙彌三拜。投子默然。
(502)因僧寫師真呈師,師云:「若似老僧,即打殺我;若不似,即燒卻。」
(503)師因與文遠行次,乃以手指一片地,云:「這裏好造一個巡鋪子。」文遠便去彼中立,云:「把將公驗來。」師便打一摑。遠云:「公驗分明過。」
(504)師問新到:「近離甚處?」云:「臺山。」師云:「還見文殊也無?」僧展手。師云:「展手頗多,文殊誰睹?」云:「只管氣急殺人。」師云:「不睹雲中雁,焉知沙塞寒。」
(505)問:「遠遠投師,請師一接。」師云:「孫臏門下,因什麼鑽龜?」僧拂袖出去。師云:「將為當榮,折他雙足。」
(506)師與首座看石橋,乃問首座:「是什麼人造?」云:「李膺造。」師云:「造時向什麼處下手?」座無對。師云:「尋常說石橋,問著下手處也不知。」
(507)有新羅院主請師齋,師到門首,問:「此是什麼院?」云:「新羅院。」師云:「我與你隔海。」
(508)問僧:「什麼處來?」云:「雲居來。」師云:「雲居有什麼言句?」云:「有僧問:『靈羊掛角時如何?』雲居云:『六六三十六。』」師云:「雲居師兄猶在。」僧卻問:「未審和尚尊意如何?」師云:「九九八十一。」
(509)有一婆子日晚入院來,師云:「作什麼?」婆云:「寄宿。」師云:「者裏是什麼所在?」婆呵呵大笑而去。
(510)師出外,逢見一個婆子提一個籃子,師便問:「什麼處去?」云:「偷趙州筍去。」師云:「忽見趙州,又作麼生?」婆子近前,打一掌。
(511)師因見院主送生飯,鴉子見便總飛去,師云:「鴉子見你為什麼卻飛去?」院主云:「怕某甲。」師云:「是什麼語話?」師代云:「為某甲有殺心在。」
(512)師問僧:「什麼處來?」云:「江西來。」師云:「趙州著在什麼處?」僧無對。
(513)師從殿上過,見一僧禮拜。師打一棒,云:「禮拜也是好事。」師云:「好事不如無。」
(514)師因參潼關,潼關問師云:「你還知有潼關麼?」師云:「知有潼關。」云:「有公驗者即得過,無公驗者不得過。」師云:「忽遇鑾駕來時如何?」關云:「也須檢點過。」云:「你要造反。」
(515)師到寶壽,寶壽見師來,遂乃背面而坐。師便展坐具。寶壽起立,師便出去。
(516)師在南泉時,泉牽一頭水牯牛,入僧堂內,巡堂而轉。首座乃向牛背上三拍,泉便休去。師後將一束草安首座面前,首座無對。
(517)有秀才見師,乃讚歎師云:「和尚是古佛。」師云:「秀才是新如來。」
(518)有僧問:「如何是涅槃?」師云:「我耳重。」僧再問,師云:「我不害耳聾。」乃有頌:「騰騰大道者,對面涅門;但坐念無際,來年春又春。」
(519)有僧問:「生死二路是同是別?」師乃有頌:「道人問生死,生死若為論?雙林一池水,朗月耀乾坤。喚他句上識,此是弄精魂。欲會個生死,顛人說夢春。」
(520)有僧問:「諸佛有難,火焰裏藏身;和尚有難,向什麼處藏身?「師乃有頌:「渠說佛有難,我說渠有災。但看我避難,何處有相隨。有無不是說,去來非去來。為你說難法,對面識得來。」
(521)見起塔,乃有頌:「本自圓成,何勞疊石。名邈雕鐫,與吾懸隔。若人借問,終不指畫。」
(522)因見諸方見解異途,乃有頌呵:「趙州南,石橋北,觀音院裏有彌勒。 祖師遺下一隻履,直至如今覓不得。」
(523)因魚鼓有頌:「四大猶來造化功,有聲全貴裏頭空。莫怪不與凡夫說,只為宮商調不同。」
(524)因蓮花有頌:「奇異根苗帶雪鮮,不知何代別西天。淤泥深淺人不識,出水方知是白蓮。」
(525)十二時歌
雞鳴丑,愁見起來還漏逗。裙子褊衫個也無,袈裟形相些些有。?無腰,無口,頭上青灰三五斗。比望修行利濟人,誰知變作不唧溜。
平旦寅,荒村破院實難論。解齋粥米全無粒,空對閑窗與隙塵。唯雀噪,勿人親,獨坐時聞落葉頻。誰道出家憎愛斷,思量不覺淚沾巾。
日出卯,清淨卻翻為煩惱。有為功德被塵埋,無限田地未曾掃。攢眉多,稱心少,叵耐東村黑黃老。供利不曾將得來,放驢吃我堂前草。
食時辰,煙火徒勞望四鄰。饅頭鎚子前年別,今日思量空嚥津。持念少,嗟歎頻,一百家中無善人。來者只道覓茶吃,不得茶?去又嗔。
禺中巳,削髮誰知到如此。無端被請作村僧,屈辱飢悽受欲死。胡張三,黑李四,恭敬不曾生些子。適來忽爾到門頭,唯道借茶兼借紙。
日南午,茶飯輪還無定度。行卻南家到北家,果至北家不推注。苦沙鹽,大麥醋,蜀黍米飯薤萵苣。唯稱供養不等閒,和尚道心須堅固。
日昳未,者回不踐光陰地。曾聞一飽忘百飢,今日老僧身便是。不習禪,不論義,鋪個破席日裏睡。想料上方兜率天,也無如此日炙背。
晡時申,也有燒香禮拜人。五個老婆三個癭,一雙面子黑皴皴。油麻茶,實是珍,金剛不用苦張筋,願我來年蠶麥熟,羅羅兒與一文。
日入酉,除卻荒涼更何守。雲水高流定委無,歷寺沙彌鎮長有。出格言,不到口,枉續牟尼子孫後。一條拄杖粗棘藜,不但登山兼打狗。
黃昏戌,獨坐一間空暗室。陽焰燈光永不逢,眼前純是金州漆。鐘不聞,虛度日,唯聞老鼠鬧啾唧。憑何更得有心情,思量念個波羅蜜。
人定亥,門前明月誰人愛。向裏唯愁臥去時,勿個衣裳著甚蓋。劉維那,趙五戒,口頭說善甚奇怪。任你山僧囊罄空,問著都緣總不會。
半夜子,心境何曾得暫止。思量天下出家人,似我住持能有幾。土榻床,破蘆席,老榆木枕全無被。尊像不燒安息香,灰裏唯聞牛糞氣。
趙州禪師語錄終
酒醉得三十六失─《佛說分別善惡所起經》錄、講
※在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的下士道課程裡,講到「酒戒」時,法師補充了《佛說分別善惡所起經》裡提到的「飲酒的三十六種過失」。期望人人知道這些過失之後,能儘量不飲酒,不然的話,容易害人又害己,犯下難以彌補的過錯。
請先拿我們上一次上一堂課,「酒戒」有發的這一張講義(請點擊這裡看講義),還沒有講。這是從《佛說分別善惡所起經》裡面所摘錄的有關飲酒的三十六種過失。我們看文:「佛言人於世間喜飲酒醉,得三十六失。何等三十六失?」就是我們飲酒,有三十六種過失,一一地、清楚地來為我們說明。
第一呢,「一者,人飲酒醉,使子不敬父母,臣不敬君,君臣、父子無有上下。」 也就是說沒有倫理、沒有分寸。過去中國的這一種家庭倫理非常地重視,有些人他們平常在家孝順父母、友愛兄弟,可是酒醉之後,卻跟兄弟吵架,互相對罵,甚至 父母親出來調解勸說,也說出不敬的話,等到酒醒的時候,他的妻子趕快告訴他的時候,「哎呀!真是後悔唷!」後悔莫及,趕快要去跟父母親叩頭懺罪,讓父母親 能夠消怒。就是這個飲酒有這麼多的過失。乃至有一些…過去(我們上一堂課有講到)像李白,李白他也曾經在朝中作官,但是他喜歡喝酒的習慣、這個嗜好,還是 都沒有放棄過,所以曾經也是醉醺醺地讓皇帝跟妃子來伺候他,都有這樣的例子。就是喝酒使令我們倫理跟分寸都失去。
「二者,語言多亂誤。」就是我們講的「酒後失言」。
「三者,醉便兩舌多口。」喝醉酒就兩舌、多嘴。
「四者,人有伏匿隱私之事,醉便道之。」這二、三、四都是在口上面,就變得比較放任跟隨便,就是別人他那些隱私嘛(所謂隱私可能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、不欲人知的、不體面乃至不光彩的事情),那我們就把它公諸於世了,讓對方感到羞慚。我們講說,中國人說「家醜不可外揚」,可能本來是至親好友,他跟你講的隱私事,但是在酒醉之後,就把人家全部就把它講出來了,讓人家非常地難堪,這個是口。
那第五呢,就是「醉便罵天溺社,不避忌諱。」就是因為他酒醉了,所以就指天罵地的,甚至在公共場所隨意大小便,百無禁忌,就是一種不敬、不恭敬;乃至他可能會觸犯鬼神。因 為過去古時候我們講說 ,有這個灶神,床有床神,乃至我們這個門,還有過的這個門檻不能踩,都有神明的。其實在古老的民族,或者原始的信仰裡面,大部分多半都是屬於這一種多神性 的崇拜,對於這一種花草樹木,乃至風雲雨雷,乃至山河大地,都會認為是有神祇在管理,就是這一種過去時代的人,對未知的一種敬畏感。這樣的一種敬畏感會使 令我們的言行不會造次、不會胡來,也就是我們在儒書《禮記》裡面講的一種「無不敬」的精神,沒有什麼是不恭敬的。
對佛法而言也是這樣子 的,像我們看很多大修行的人,他經常都是行止非常地專默,非常地專一,非常地靜默,然後動作非常地輕巧,踩地就怕地會痛,就是一種禮敬的表現。同時我們之 前在學「三惡道苦」的時候,我們也知道在這些無情物上面,雖然它沒有情識,但是它也可能有眾生依附而住,它可能有一些我們看不到的有情的眾生依附而住,所 以我們不只是對有情,乃至無情,那個恭敬是有它實際上的意義的。像釋迦佛他在因地修行的時候,他曾經誓願(就是發願),希望在他成道的時候,「情與無情, 同圓種智」,他就是一種對有情跟無情,一切都禮敬的一種態度。所以在他證道的時候,就感得樹木(山林樹木),就是屈身枝幹跟佛陀行禮。雖然樹木它是無情 物,但是因為他對樹木這樣一種禮敬的心情,這樣的精神招感連無情物都對他展現它的恭敬心,所以這邊講的就是一種我們的一個敬意。在酒醉之後,就失去了。
那六呢,「六者,便臥道中,不能復歸,或亡所持什物。」就是倒臥,因為酒醉了嘛,倒臥在馬路上,連家都走不回家裡,直接就在半路就睡了,然後帶的東西也都丟掉了。
第七是「醉便不能自正」。酒醉之後,他沒辦法端正其身了。
第八是「醉便低仰橫行,或墮溝坑。」這幾個都是,都是這樣,因為他爛醉如泥嘛,什麼叫爛醉如泥,就像個爛泥巴,醉到像個爛泥巴,連站都站不穩,雙腿不聽使喚。因為我們上一堂課講說,因為他這個腦神經…酒精的作用,使令他腦神經受影響嘛,所以腿軟無力,肌肉也不能自主,所以腳也沒力,身體也沒力,走路就是橫七八豎的這樣子。
那第九呢,「醉便躄頓,復起破傷面目。」這個「躄」唸「必(ㄅㄧˋ)」,就是跌倒的意思。因為前面他已經就是走得東倒西歪的啊,所以很容易他跌倒了,跌倒之後,又被地上尖銳的東西戳到他的臉、甚至眼睛,我們就說破相。這幾個(六到九)就是說,行路沒辦法,行路不正,就是他已經醉到不能,連走路都沒辦法好好走,然後有這些糗態,最後走路都沒有辦法。
第十是「所賣買謬誤妄觸觝」。 就是因為常常我們商業午餐…可能他是做業務的,或者是公司的經理、老闆,他跟人家談生意的時候,吃飯嘛…喝酒,但是酒醉了之後(因為急於想要趕快跟人家簽 合同、簽約,就是希望能夠得到這一筆生意),但是喝酒醉之後,什麼條件都答應了。售後服務,什麼什麼什麼,然後維修期多久,就是很多的令他不敷成本的一些條件他也答應了,胡亂地答應,甚至跟他的職業守則有相抵的、相違的,他也答應。甚至他這麼胡亂答應之後,醒來之後又不記得,可是約已經簽下去了,就是會有這樣的一個過失。
那第十一呢,「醉便失事,不憂治生。」這也是同一類的,因為他酒後誤事嘛,隨便答應,隨便講話,只要能夠令對方高興,同意讓我們拿到這一筆生意。但是因為他誤事之後,可能失去了生意,乃至他可能失去了工作。因為他可能簽了一個對我們自己公司非常不利的一個合約之後,老闆生氣之後,可能就把你解雇了。因為他當時候醉得太厲害,也沒有想到說,當下沒想到說「哎呀!又被解雇了!」也沒想到說,沒有這一筆生意或這份差事之後,他可能他生計馬上就出現問題,生活馬上就出現問題,都沒有想到這些。
那十二呢,「所有財物耗減」。就是他酒醉之後,可能亂買東西,或被別人…被騙錢、被偷,或被誘拐去做賭博…種種種種的這些事情。因為他酒精迷亂的關係,就任人擺布,到最後一文不名,都有可能。
那第十三呢,「醉便不念妻子飢寒」。也沒想到家裡有妻兒要養,就把錢都花光了、敗光了。這個就是在經濟上面,有這樣的一個過失。十到十三,就是生計上面的問題。
那第十四呢,就是酒醉之後,便「嚾罵不避王法」。這個「嚾」唸「歡(ㄏㄨㄢ)」,它的意思是喧鬧的意思。就是他酒醉之後,就喧鬧、謾罵,乃至做人身攻擊,謾罵執政者、政府政策,結果就觸犯法律,可能被人家告。被人家告說毀謗,好像法律上不是叫毀謗,就是類似這樣子的,破壞名譽這樣子。
那第十五呢,醉了之後,便「解衣脫褌袴」。這個「褌」唸「昆(ㄎㄨㄣ)」,也是褲子的意思。「裸形而走」,這個就是叫裸奔啦,不知羞恥的一種行為,根本就不自覺。因為喝得醉醺醺的時候,酒精在身體的作用不是就發作了嗎,發作之後,不是酒精它發熱嗎,所以如果是夏天的時候,他一熱就這裡也脫,那裡也脫,結果也沒想到自己做了這麼難堪的事情。
那十六呢,「醉便妄入人家中,牽人婦女,語言干亂,其過無狀。」這個是很嚴重,像過去的時候,因為大家都是比鄰而居嘛,所以可能隨時都可以去鄰居家,現在就沒辦法,因為大家都是沒有像過去這樣門戶大開,可是這個過失,可能甚至會引來殺身之禍。因為以前婦女名節很重視,貞節很重視,你這麼一做的話,可能會非常觸惱對方家的男主人,或者他胡思亂想,想說可能你是不是跟他家的妻子有什麼樣的來往,就造成很多很多的過失。尤 其是有一些人他個性…他喜歡、愛喝酒,平常又喜歡開玩笑,很喜歡戲謔的,這要特別注意,在歷史上有很多這樣的例子。雖然現在我們比較沒有這個機會跑到人家 家裡,去牽著人家,但是還是有,那什麼狀況呢?比如說在一起吃飯,宴會喝酒的時候,你看這個長官明明平常是一個我們要尊敬他的,可是他可能一酒醉就拉著他 的女職員、他的屬下,跑去跟人家敬酒,就做也是類似這樣子的一些行為,等到酒醒之後,你看平常多麼高高在上,現在酒醒之後,「哎呀!無臉見人!」
所以在過去也有這樣的一個例子。在 福建有一個讀書人,他平常就是以教書為生,他平常律己非常地嚴格,常常他就是教導他的學生要戒色。可是有一天喝酒醉之後,就跟他的朋友,在吵著爭奪妓女 (以前的人不是上酒樓就是有女孩子陪酒,或者是在那邊彈琴、彈古箏的都有,或唱一些歌,都有),跟他平常所言的就是相左嘛。所以他酒醒之後,就非常地後 悔,尤其愧對學生。「怎麼老師平常講這樣子,結果酒醉後就是…怎麼還甚至跟人家幾乎要大打出手。」所以這個老師他就閉門悔過,靜思三天之後(像我們軍中犯 錯也要關禁閉),靜思悔過,就蒐集了古今一些飲酒受害的例子,來警惕自己,然後這本就把它集出來,叫做《百悔經》,非常地悔恨。你看做老師的尊嚴,就在一次酒醉之後,可能就這樣子破壞了。
那第十七呢,「人過其傍,欲與共鬪。」就是人家從他旁邊經過,就要跟人家打架了。這個我們現在也看到很多,有沒有,甚至很多社會事件都是這樣的,你只要看他一眼,甚至連看都沒看,只是走過去,他就要找人打架。這 一種可能就是他平常內心有一些壓抑的不滿、不悅的情緒,或者是自卑心結的人,在他酒醉的時候,就把它釋放出來。可是很多人他會以為說,酒醉的時候一些醉言 醉語,旁邊的人比較會以一種寬容的態度,會想說「他就是喝醉酒了嘛」,比較不會計較,就借酒裝瘋;可是沒有想到說,這樣的放任,很可能會闖下大禍,可能會觸犯法網,有可能傷人,傷害人家或者是殺人,乃至自己被殺,造成終身的這種憾恨,都有的。所以我們講說,想要借酒消愁或者借酒澆愁的人,這樣的人可能就是有一種隱憂,因為你不知道他酒醉之後,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。
那第十八呢,「蹋地喚呼,驚動四隣。」這個「蹋」就跟腳踩的這個「踏」(踏步的踏)是一樣的意思。就是說他的動作非常地粗魯、粗暴,可能在街巷裡頭大聲唱歌、對空喊話,讓他的鄰居驚慌不安。這個就好像夫妻吵架,尤其是過去的這一種村舍,像那種眷村,或者是我們所謂的胡同,或者是公寓房子,都還是彼此音聲都會相通的,那夫妻吵架的時候,其實街坊鄰居都不安寧不安心,因為你不知道在雙方都劍拔弩張的情緒之下,會不會失控做出那一種傷害性的行為。然後有的這個失控可能就是見到人就砍,到最後自盡,好像最近也有那個社會新聞(我是沒有看,好像路過的時候有瞄到一下),就是把家人都殺掉了。就是在意志,這個情識混亂的時候,他的神識混亂的時候,就是一種失控性的行為。
那十九呢,「醉便妄殺蟲豸」。「蟲豸」是昆蟲的意思。我們大一點就是濫殺路上的流浪貓啊、流浪狗啊,或者是虐待牠們,都有的。
那二十呢,「醉便撾捶舍中付物破碎之」。這個「撾」唸「抓(ㄓㄨㄚ)」,就是跟抓東西的「抓」是一樣的,「捶」就是捶打的意思。就是在房舍中、在家裡面,拿到什麼東西就砸就摔,可能你這個家裡面價值非凡的古董就這樣子報銷了。所以有些人他酒醉的時候,或者他生氣的時候,他有這種習慣,家人都要把那種容易碎的東西,平常都要藏起來;或者看到這個人,可能大部分男眾比較多吧,就是開始在發作的時候,就趕快收、趕快收,這個都是有的。這個非常地傳神嘛,非常傳神。
那二十一呢,「醉便家室視之如醉囚,語言衝口而出。」「家室」就是家庭裡面的人(家裡面的人或者是夫妻之間),就是家人看這醉鬼整個已經失控,我們前面講,又爛醉如泥啦,又隨便大呼小叫的,乃至虐待動物,什麼事情、難堪的事情都做出來了,又搞破壞又亂罵人,然後做出那種種種令家人又氣惱又難堪的事情,所以衝口而出的一定是不客氣的話,都是不客氣的話。那什麼叫做「囚」呢?這個「囚」,我們說囚犯,「囚」它就是不自在的意思,為醉所囚嘛,不得自主。所以他講話、行為都是顛三倒四的,所以難免家人要說一點重話。
那二十二呢,是「朋黨惡人」,就是跟惡人結黨。
二十三呢,「踈遠賢善」。這個「踈」就跟疏離的「疏」是同一個字,同一個意思。我們說「人以類聚,物以群分」嘛,你常常喝酒,神智都不清楚,當然善友就是會遠離啊,一定是惡友接近啊。因為他看有機可乘,他就趁火打劫,佔你的便宜。
那二十四呢,「醉臥覺時,身體如疾病。」就是他酒醒之後,起來身體覺得很不舒服、很累,就像病了一樣,虛脫、軟弱,也很疲倦。因為我們可能在醉了之後,還吐了一場嘛,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,然後酒精後續的作用…所以常常說酒就像毒藥,是有道理的。就是說它對身體健康而言,它是耗損、是傷害,而不是利益的。
那第二十五呢,「醉便吐逆,如惡露出,妻子自憎其所狀。」「惡露」就是指身上不淨的津液,就像膿血、屎尿、痰這些液體的東西。「露」就是指津液的意思,「惡」就是指令人嫌惡的。就是他因為醉得太厲害,吐得滿身都是、滿地都是,就好像身體的不淨物流出來,連最親愛的妻子也都嫌惡你這個樣子,所以這邊會用「妻子」,也就表示可能大部分是男眾比較多吧。
二十六呢,「醉便意欲前蕩,象狼無所避。」就是他酒醉之後,就行為放縱,也不避危險。這 邊惡象跟狼,指的就是兇險的對境,它可能對我們會有所傷害。比如說你在路上遇到惡犬、惡狗,對我們叫,結果平常的時候,我們都趕快離開了嘛,但是這時候不 但不避開,還跟牠對罵,牠在那邊叫,你也在這邊叫,那個結果就是可能會被咬傷。我們現在如果到印度,你有時候在路上會看到牛在走路,象在走路,還是會碰 到,因為有一些動物跟車乘是同樣用一個馬路的…就借酒壯膽嘛。
那二十七呢,「醉便不敬明經賢者,不敬道士,不敬沙門。」因為他心智迷亂嘛,醉了之後,心智迷亂,慚愧心就生不起來,所以對於有學養、有修行的人,就不知道要恭敬,更不用說什麼是慚愧心。就是崇重賢善嘛,你就是對賢人、善人,你就是會尊崇他、恭敬他;可是你在酒醉的時候,已經失去了慚愧心了,剛才前面也講,甚至他裸奔都有可能。
那二十八呢,「醉便婬妷,無所畏避。」這個「妷」跟放逸的「逸」是同樣的意思。就是荒淫放逸,非常地放逸,也不管是不是觸惱別人,或者是做出違背禮教的事情,乃至於觸犯法網,都有可能。
那二十九呢,「醉便如狂人,人見之皆走。」就是我們說的這個人好像發了酒瘋一樣,瘋狂得沒有什麼兩樣,旁邊的人看到他,都避之猶恐不及,怕被他傷害。像我們平常看到精神病患,是不是也會很害怕,因為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屬於攻擊性的。那這個酒醉也是這樣子。
那三十呢,「醉便如死人,無所復識知。」就是他醉到不醒人事了,怎麼叫他,怎麼搖他,或者是用水潑他,他也不醒,就像昏死過去。這 是酒精過量造成的作用,如果他長期而且很嚴重地酗酒的話,那就有可能因為酒醉而死,醉得太厲害就死了。甚至我們也看過有這樣的新聞,就是他可能喝太多之 後,酒精的含量過高,所以他在點火的時候,或接近火源的時候,他這個腹部燃燒,整個是破腹而死的。你想想看,這樣的死多痛苦啊,整個就是等於是被燒死,從 體內燒起來。這樣子死的,他能夠往生善趣嗎?應該是不會。這樣的一個死、往生,就非常地痛苦。
那三十一呢,就是「醉或得疱面,或得酒病,正萎黃熟。」就我們前一堂課講的,他可能會得到種種的慢性的乃至急性的一些病症,肝啊、或者是腎啊、或者是心臟、或者是胃…都會出問題。
那三十二呢,「天龍鬼神,皆以酒為惡。」因為天龍鬼神他們有的是嫉惡如仇的,通常就是會護佑善人,所以他不歡喜酒,如果我們常常飲酒的話,貪杯中物的話,他們就會遠離這樣的人。其實我們不論是行於世間,在世間,或者是出家修行,都是很多要得利於護法善神的保護。在經論中也都有提到,其實我們很多的善行,乃至我們的修行功課,都是有這些力量的加護,使令我們能夠生起這一種想要精進、想要行善的心,但是如果要能夠得到這些護佑,還需要我們各人的福德來招感。所 以不是說我們做善,或者是我們要做一個修行,要做一個精進的事情,想做就可以做的,有時候我們心力不足,我們歡喜心不足…這個都是要有這些…其他無形精神 力量的庇佑。如果說你是一個非常虔誠的修行人,乃至修行有成績的修道者,你可能就可以得到佛菩薩的庇護,這是有可能的。要靠自己的力量,是真的很不容易, 非常不容易的。
三十三呢,「親厚知識日遠之」。就是跟我們交情深厚的善知識,漸漸地就會遠離他。因為他可能勸你一次,勸你兩次,勸你三次,都勸不動你,那他沒有辦法,暫時就先離開你,等到你有一天夢醒時分的時候,真正想要回頭的時候,他可能再回頭;可是你如果說一直執迷不悟的時候,一直耽著於杯中物的時候,連跟我們很有交情的、友誼深厚的好朋友,可能都要離開我們。
那三十四呢,「醉便蹲踞視長吏,或得鞭搒合兩目。」「蹲踞」的意思就是張開雙腿蹲著,這個形像各位應該可以想像出來,蠻難看的,蹲在那裡,腿開開的。這個「搒」(唸「朋(ㄆㄥˊ)」)就是鞭打的意思,抽打的意思。這個意思就是說,這個人酒醉之後,就張開兩腿蹲著,瞪視著尊長(長輩或者是官員),或者他可能手就拿到這個鞭(什麼鞭呢?可能草鞭、皮鞭,就是他隨手可得到的長的、軟的…可作為鞭用的東西),向空中,或者向地,或對著對方抽打,讓對方不自主地或害怕地一直眨眼睛,有沒有?像有時候老師拿籐條(籐條不是很細嗎),他只要這樣子,稍微這樣比一下,你看那學生是不是就嚇得一直…,不自主會一直眨眼睛,有沒有?拿著鞭這樣抽打的時候,是非常無禮、非常挑釁的行為。你看酒醉之後,對於長輩啊,對於官員啊,我們應該是要有一定的禮貌的,可是卻非常無理而且挑釁。是不是很傳神?胡來嘛,酒醉之後,就是這個樣子。
那三十五呢,「萬分之後,當入太山地獄,常銷銅入口焦腹中過下去,如是求生難得、求死難得千萬歲。」就是在他往生之後會墮地獄裡面,然後銷銅就是鎔化的銅汁(就是鎔銅汁),它入口,入了口之後 ,因為太熱太燙了,穿腹,整個焦爛,整個胃啊、腸啊、整個肚子就是焦爛穿破,之後又復原,再反覆地以鎔銅汁…非常非常地痛苦,這樣子要千萬歲。
那三十六呢,「從地獄中來出,生為人常愚癡,無所識知。」這很重要,就是愚癡的果報。「今見有愚癡、無所識知人,皆從故世宿命喜嗜酒所致。如是分明,亦可慎酒!酒有三十六失,人飲酒皆犯三十六失。」第三十六就是他在地獄果報結束之後,來生為人的話,他也是常常愚癡,愚癡性很重的。像 我們上一堂介紹的莎伽陀尊者(就是周利槃陀伽),他為什麼那一世這麼地愚癡,就是第一個是他過去世吝法,慳吝於法,不肯施捨法於人;第二個原因就是因為飲 酒的關係,因為飲酒的關係,使令他愚癡。你看結夏安居三個月,九十天,一個偈子四句偈都背不下來,我想我們在座不可能有人有這樣子的狀況嘛,這個是太愚癡 了,愚癡性太高了。
那時候在經典上就講說,連旁邊放牛的人都已經背下來,因為聽得滾瓜爛熟了,聽得已經爛熟了,結果這個周利槃陀伽還沒有 背下來,所以最後他的哥哥也只好放棄他。最後是佛大智慧地把他宿世善根發顯出來,讓他能夠在一生成就阿羅漢果,也是因為他有這樣的一個福德因緣,才能夠值 遇佛,不然你看多可惜。你說像蘇東坡,他也是在歷史上有記載,過去也是修行人,也是出家修行很好的,可是他這一世來的時候,沒有修行的時候,也是貪杯中 物,都不能自主的。
還有一點就是說,我們說喝酒,現在有很多像創作者,不管他是文學的創作者,或者是藝術的創作者,或者是音樂的創作者,常常會說…假藉酒來激發他的創意,就是在微醺的、醉淘淘的、很舒適的時候 ,他這個靈感很豐富,其實這樣子的創意,實在是不可取。因 為我們知道酒最重要它是使我們智慧泯滅,沒有辦法開發智慧,其實這不就像我們說吸毒的人,他為什麼一定要吸毒。酗酒的人他因為依賴酒精嘛,跟吸毒的人一 樣,他有這種依賴性,他成癮了之後,他吸下去的時候,他是不是也覺得飄飄然,如入神仙之境?所以一次一次希望到達那種境界的時候,他的癮就越來越深,就好 像你吸毒去引發創意,這樣的創意是不可取。
我們再說白一點,前一陣子也有演藝人員買春,他說是什麼?…他創作的靈感來源,說這膾炙人口的 歌曲,還不是都靠著這樣子創作來的。這個很明白的,就是我們之前講的,你就把世上的這些邪知邪見,錯誤的這種觀念、想法拿來當作…覺得很正確、很正點,是 奉為圭臬的,這是不對的。所以很多…很多這一些文藝人,他可能他喜歡喝酒,藉著這個來…這不好的,不要把它當成…其實酒對我們來說,真的不是一種能夠幫助我們的東西,所以不要把它浪漫化,好像很瀟灑、很帥氣。
所以其實我們從這個三十六過失來看的話,其實從自己…如果我們曾經酒醉過的人,可能看看三十六個裡面,可能會有幾項?或者是我們身邊親朋好友曾經有這樣子,就是有這種…我想應該都有吧,因為現在酒流通量很高嘛,還有專賣洋酒店,應該都是有。那我們要怎麼勸他?你現在已經非常清楚酒的過失跟醜態的,那我們就是讓他了解它有這些過患,有這些你醒後難堪的事情。甚至現在還很方便,當然這個是有點過了,如果各位方便的話,當你要勸說的親朋好友正醉態百出的時候,把它錄下來,等他醒來的時候,請他看一看,「你看是不是跟我們今天講的一模一樣?三十六種,符合了幾種?」這樣他自己看了都不好意思,是不是?
像 我們有時候,要勸說脾氣不好的人,他每次發脾氣,撇青著臉,他自己看不到,因為他沒有看到他自己的相貌,他只知道他很生氣、他很憤怒。可是你把他照下來, 他下次…如果真的讓他看到他在大吼大叫的時候,或者跟狗兩個在對罵的時候,那種樣子的時候,他肯定下次要發脾氣或者要去喝酒的時候,要稍微控制一下,想說 「這個給人家看到,多麼難為情的事情?」對不對?「不小心被流通出去,怎麼辦?」因為我們現在也常有…所以大家了解一下,也可以作為勸說人的一個資料。
◎註:整理一些難字的發音如下
- 「躄」:唸「必(ㄅㄧˋ|bi4)」
- 「嚾」:唸「歡(ㄏㄨㄢ|huan1)」
- 「褌」:唸「昆(ㄎㄨㄣ|kun1)」
- 「豸」:唸「志(ㄓˋ|zhi4)」
- 「撾」:唸「抓(ㄓㄨㄚ|zhua1)」
- 「搒」:唸「朋(ㄆㄥˊ|peng2)」
這些就是美酒理面所參雜的毒─《大智度論》酒戒
這些就是美酒理面所參雜的毒─《大智度論》酒戒
問:「酒能破除寒冷,有益身體,讓內心歡喜,為什麼不暢飲呢?」
答:「酒對身體的益處甚少,反到是耗損得很多,所以不應該飲用。譬如參雜了毒物的美酒,這些就是美酒裡面所參雜的毒:
一、在現世會失去財物。原因是:酒醉後,心裏不會想到節約,只知無限度花費下去。
二、打開諸多病門,病從口入。
三、構成爭吵不休的原因。
四、赤身裸體也不難為情。
五、身敗名裂,惡名昭彰,不能令人尊敬。
六、智慧蕩然無存,完全被蒙蔽了。
七、該得到的東西得不到,已經得到的東西會散失。
八、應該隱藏的話,也會全部吐露出來。
九、荒廢各種事業,不能成功。
十、酒醉為憂愁之本。原因是,喝醉時有許多損失,酒醒後,會有慚愧與憂愁。
十一、體力會逐漸衰退。
十二、身體會逐漸破損。
十三、不知敬愛父親。
十四、不知敬愛母親。
十五、不敬仰出家修行者。
十六、不恭敬婆羅門。
十七、不恭敬父母、伯、叔、姑與尊長。因為酒醉時,迷糊不清醒,分辨不出誰是誰。
十八、不敬佛。
十九、不敬法。
二十、不敬僧寶。
二一、與惡人為伍。
二二、會疏遠賢能與善良之輩。
二三、結交破戒之徒。
二四、失去慚愧心。
二五、守不住六情(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和意等六項感官)。
二六、隨心所欲,肆無忌憚。
二七、被人憎恨,難被人所樂見。
二八、被尊貴的親人與許多善知識丟棄一邊。
二九、做不善之法。
三十、捨棄善法。
三一、得不到那些能明辨是非和有智慧者的信用。原因是,喝酒無異一種放肆不羈。
三二、會遠離涅槃。
三三、會結下瘋狂與愚蠢的因緣。
三四、命終之後,會墮下惡道與地獄裏。
三五、如果投胎轉世,即使可以做人,一生下來也必然會變成瘋狂愚笨。
(大智度論卷十三,《大正藏》一五八頁中、下段)
白話:芳川+王世傑。
作者:龍樹菩薩原著
===
大智度論釋初品中尸羅波羅蜜義第二十一(卷第十三) 龍樹菩薩造
後秦龜茲國三藏鳩摩羅什奉 詔譯
問曰:酒能破冷益身,令心歡喜,何以故不飲?
答曰:益身甚少,所損甚多,是故不應飲。譬如美飲,其中雜毒,是何等毒?
如佛語難提迦優婆塞:酒有三十五失,何等三十五?
一者、現在世財物虛竭,何以故?人飲酒醉,心無節限,用費無度故;
二者、眾疾之門;
三者、鬥諍之本;
四者、裸露無恥;
五者、醜名惡聲,人所不敬;
六者、覆沒智慧;
七者、應所得物而不得,已所得物而散失;
八者、伏匿之事,盡向人說;
九者、種種事業,廢不成辦;
十者、醉為愁本,何以故?醉中多失,醒已慚愧、憂愁;
十一者、身力轉少;
十二者、身色壞;
十三者、不知敬父;
十四者、不知敬母;
十五者、不敬沙門;
十六者、不敬婆羅門;
十七者、不敬伯、叔及尊長,何以故?醉悶恍惚,無所別故;
十八者、不尊敬佛;
十九者、不敬法;
二十者、不敬僧;
二十一者、朋黨惡人;
二十二者、疏遠賢善;
二十三者、作破戒人;
二十四者、無慚、無愧;
二十五者、不守六情;
二十六者、縱己放逸;
二十七者、人所憎惡,不喜見之;
二十八者、貴重親屬,及諸知識所共擯棄;
二十九者、行不善法;
三十者、棄捨善法;
三十一者、明人、智士所不信用,何以故?酒放逸故;
三十二者、遠離涅槃;三十三者、種狂癡因緣;
三十四者、身壞命終,墮惡道泥犁中;
三十五者、若得為人,所生之處,常當狂騃。如是等種種過失,是故不飲。如偈說:
酒失覺知相,身色濁而惡,智心動而亂,慚愧已被劫。
失念增瞋心,失歡毀宗族;如是雖名飲,實為飲死毒。
不應瞋而瞋,不應笑而笑,不應哭而哭,不應打而打,
不應語而語,與狂人無異;奪諸善功德,知愧者不飲。
如是四罪不作,是身善律儀;妄言不作,是口善律儀;名為優婆塞五戒律儀。
酒戒制戒因緣─周利槃陀伽伏惡龍
酒戒制戒因緣
這個酒戒特殊,就是一長段都是講制戒的因緣,就是說這個酒戒是怎麼制定的。講這個制戒因緣,是因為周利槃陀伽以前很有神通,後來誤喝了酒,就一點力量都沒有了,所以佛陀因此而制酒戒。
佛陀在這個支提國的時候。這個地方有一條惡龍。這個毒龍很厲害,並且很凶殘,沒有人敢去它所住的附近。大象也好、馬也好、牛也好、羊也好,乃至於驢子、騾子、駱駝,一切動物都不敢靠近。乃至於飛鳥都不敢飛過去。為什麼?這個惡龍很嗔毒,會傷害眾生。
秋天稻穀熟了,農民辛辛苦苦種的,這個龍王都會來破壞。【 長老莎伽陀
,】「莎伽陀」是指誰?就是指周利槃陀伽。有一些翻譯就譯他作「莎伽陀」,有一些就是寫「槃陀伽」,其實就是指同一個人,譯為中文就是小路邊生,在小路邊
出生的。他以前曾經是三藏法師,但是就因為吝嗇法,不願意跟大家說,人家請法他不說,自己知道不肯說,這樣子的緣故感得此生此世就很愚癡,很愚鈍。
他
隨他的哥哥一起,他哥哥出家以後就帶他來出家。因為他記憶力很差,三個月連一個偈子都背誦不了,所以他哥哥就呵斥他,讓他還俗。他就很悲痛,想自殺,佛陀
以神通力知道就來教化他,教他掃地,同時要調息,修安那般那,修安般法門來調呼吸。然後他就成就了,就開悟了,突然他就明白了,「掃地掃地掃心地,心地不
掃空掃地」。然後業消智朗,障盡福隆,智慧顯發出來了,證得阿羅漢道。
周利槃陀伽尊者證阿羅漢道以後,他就有神通,但是他宿世的那種習氣的影響還在,就是他宿世曾經喜歡飲酒。周利槃陀伽也是遊歷教化到了支提國。【 漸到跋陀羅婆提 。】就是前面那個地名。這個經本不太完善,斷句也斷錯很多,印字也印錯很多了。
【 過是夜已,晨朝著衣持缽,入村乞食。乞食時,聞此邑有惡龍,名庵婆羅提陀,凶暴惡害,人民鳥獸,不得到其住處,秋谷熟時,破滅諸谷。聞已,乞食訖,到庵婆羅提陀龍住處,泉邊樹下 ,】龍王住的泉水邊,一棵樹下打坐,來降伏這條龍。敷臥具,把臥具鋪在地上。腿子盤起來修禪定。
惡龍聞到人的衣服的氣味,馬上就生起嗔恨心來:「哎,誰敢跑到我的地盤來。」所以就生起嗔恚心來了。從身上冒出毒煙想毒害他。周利槃陀伽神通廣大,他也不怕惡龍,惡龍身上出火,莎伽陀也就入火光三昧,通身都是火,來降伏這條龍。
龍就降下冰雹來,周利槃陀伽就以神通力把冰雹通通變成美味的餅。龍王更嗔恨了,就放雷電霹靂來傷害他,周利槃陀伽以神通力將它們通通變成作種種的歡喜丸餅。
【 龍復雨弓箭、刀、槊
,】這個長矛。這個雨字要注意,做動詞的時候會念yu。《彌陀經》上面也是應該念yu,雨種種寶花,雨雜色寶花。龍王就像下雨一樣地降下很多的武器、兵器
來傷害他,有弓、有箭、有刀、有長矛。周利槃伽陀即變作種種的蓮花。「優缽羅華」是青蓮花,「波頭摩華」是紅蓮花,「拘牟陀華」是黃蓮花。把它通通變為蓮
花,因為他能夠入慈心三昧,以慈悲心把這些嗔恨所現的兵器通通化為柔軟香潔的蓮花。
【 時龍復雨毒蛇、蜈蚣、土虺 、】「土虺」,是毒蛇的一種。「蚰蜒」,是一種跟蜈蚣一類的多足的動物。他把這些什麼毒蛇,蜈蚣,這些通通都變過來了。把這些以嗔恨心所變現的這些毒蟲通通都變成瓔珞了,以慈悲心的緣故,以神通力的力量變成青蓮花瓔珞。「瞻卜華瓔珞」,就是黃花瓔珞。【 婆師華瓔珞 、】「婆師華」,就是雨花,是雨後才生的花。「阿提目多伽」,就是龍甜。龍甜花瓔珞。
【 如是等龍所有勢力,盡現向莎伽陀,如是現德已,不能勝故,即失威力光明 。】它鬥不過了,它神通力量比不上長老周利槃陀伽的神通,所以它就垂頭喪氣,所有的威力光明都失去了,都收斂了。
【 長老莎伽陀,知龍力勢已盡,不能復動,即變作細身,從龍兩耳入,從兩眼出,兩眼出已,從鼻入,從口中出,在龍頭上,往來經行,不傷龍身 。】現大神通,變得很小,變一個小身從龍的兩個耳朵裡面進去,兩個眼睛裡面出來,然後又從它的鼻子裡面進去,從口裡面出來,然後在龍的頭上面往來經行,龍王就很驚怖。
【 爾時龍見如是事,心即大驚,怖畏毛豎,合掌向長老莎伽陀言:「我歸依汝。」 】它這次心服口服了,說:「我皈依您老人家。」
【 莎伽陀答言:「汝莫歸依我,當歸依我師,歸依佛。」 】你要皈依我師父,要皈依三寶,要皈依佛。
【 龍言:「我從今歸三寶,知我盡形作佛優婆塞。」 】就是說我皈依三寶以後,盡形壽都成為佛弟子,都是作為居士,「作佛優婆塞」。
【是龍受三自歸,】三自皈,自皈依佛,自皈依法,自皈依僧。
【作佛弟子已,更不复作如先兇惡事,】以後再不會去殘害眾生了。
【 諸人及鳥獸,皆得到其所,秋谷熟時,不復傷破。如是名聲,流布諸國 ,】長老周利槃陀伽就名聲遠揚,說他能夠降龍。
【 長老莎伽陀,能降惡龍,折伏令善 ,】能夠折伏它,攝受它,讓它改惡從善,回心轉意,皈依三寶。
【 諸人及鳥獸,得到龍宮,秋谷熟時,不復破傷。因長老莎伽陀名聲流布,諸人皆作食傳請之 。】因為他的名氣越來越大,大家都很讚歎他,所以大家都輪流請他去應供。有一次就出了一個問題,上當了,誤喝了一碗酒。
一個貧女人因為信心的緣故,就很恭敬地來迎請長老周利槃陀伽。莎伽陀就默然,默許,答應了。
這女人是個好心,但是她搞錯了。說這些乳糜都是很冷的東西,喝那麼多會不會發冷,要給他中合一下,就給他一點酒,他就當水喝下去了,「受而食之」。
【 是沙門啖是名酥乳糜,或當冷發。便取似水色酒,持與。是莎伽陀不看飲 ,】看都不看,一口就喝下去了。
喝完以後,給她說了法,然後就走了。但是差不多走到寺院的時候,這個酒性就發作了。
【 爾時間酒勢便發,近寺門邊,倒地,僧伽黎衣等 ,】那些戒衣,以及一切比丘的用具通通散滿了一地。【 漉水囊、缽、杖、油囊 、】【 革屣 、】鞋子。【 針筒,各在一處 ,】各個就散在一處,遍地灑的都是,因為他醉酒了。【 身在一處 ,】身子在另一邊。
【 醉無所覺。爾時佛與阿難,遊行到是處 ,】佛與阿難經行,就來到這個地方了。
【 佛見是比丘,知而故問 :】知道是長老莎伽陀,他就故意來問阿難:「這是誰?」
【 「阿難,此是何人?」答言:「世尊,此是長老莎伽陀 。 」 】這個是長老周利槃陀伽。
佛陀就對阿難說:「你就在這個地方為我敷一個座床,然後來辦水,集僧。」準備水,會集僧眾。
【 阿難受教,即敷座床,辦水,集僧已,往白佛言:「世尊,我已敷床,辦水,集僧。」佛自知時 ,】我已經做好了。佛陀自己肯定知道什麼時機對眾生說法最好。
佛即洗足坐【,】用水洗足已,敷座而坐。
【 問諸比丘:「曾見聞有龍,名庵婆羅提陀,凶暴惡害,先無有人到其住處,像、馬、牛、羊、驢、騾、駱駝,無能到者,乃至諸鳥,無敢過上,秋谷熟時,破滅諸谷。 】你們有沒有見過,或者有沒有聽過,以前有一條惡龍很厲害,傷害眾生,一切人都不敢到它住的地方去。周利槃陀伽能夠折伏它,讓它改邪歸正,所以現在人和鳥獸都可以去到龍住的泉水邊了。
有一些當時見過的說:「我見到了,世尊。」「聞者」,雖然沒有現場見到,但是聽說過。「我們也聽說過,世尊。」回答佛陀。
佛陀就開示比丘說。你們的意思怎麼樣呢?你看,周利槃陀伽以前那麼有神通,那麼厲害,能夠降伏龍。他現在喝醉酒了,你看他的力量能夠去降伏一隻癩蛤蟆嗎?降伏不了。醉酒的人一點力量都沒有。
【 答言:「不能,世尊。」佛言:「聖人飲酒,尚如是失 ,】你看,證得阿羅漢道的那些聖賢位的大德,喝酒以後醉酒了都有這樣子的過失,那些神通威勢通通都失去掉了。何況是那些凡夫呢?所以從今以後,凡屬要說我是佛弟子的,一定不得飲酒,「從今日」。
【 若言我是佛弟子者,不得飲酒,乃至小草頭一滴,亦不得飲 。 」 】這個制得是比較嚴,乃至於很小的草葉子上面,葉尖上面的一滴酒都不得喝。
【 佛種種訶責飲酒過失已,告諸比丘
:】呵斥了飲酒的種種過失。這個有很多過失,你看《聖歡喜經》,佛陀對聖歡喜比丘說,飲酒有35種過失。在另外的一些經典上面,比方說《善惡所起經》上面
就說到,喝酒有36種過失。還有一些經典上面說是11種過失。種種的開合不同,有些說得略,有些說得詳,說種種的過失。佛陀種種的呵責飲酒的過失已,「告
諸比丘」,告誡這些比丘,你們教化居士的時候要告訴他們。
「時國人民及四眾弟子」,我們剛剛這個支提國裡面就看到周利槃陀伽醉酒了,就都有疑問。都懷疑,都來問了。
「娑伽陀比丘」,周利槃陀伽。既然他是阿羅漢了,怎麼會喝醉酒呢?怎麼會醉得不省人事呢?
「佛為說其功德云:阿羅漢不復飢渴」,阿羅漢事實上他是不復飢渴了。因為三個事的緣故來顯現醉臥。
「一者佛欲開化菩薩,二者不欲逆佈施家意」,不想違背佈施的人那個意思。
「三者恐諸弟子未得道者,飲酒多失故」,為了教化弟子,幫助弟子,那些沒有得道的弟子如果喝酒一定會失去理智,會產生很多的過失,所以「以此制戒檢之,娑伽陀比丘,雖飲酒是為不醉。」還是顯現,為了讓佛陀能夠制定這個戒,更好地教化眾生,所以我們要能夠受持酒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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